厅角偏门后是一间不大的厢房,房内陈设简单,一具酱红枣木大茶海,数把半新不旧的榆木官帽椅,茶海后端坐一位戴八瓦小帽,干瘦精明似账房的老先生。

几人刚进房内,任愈抢过大茶海上搁的残茶一饮而进,这才对江茂材说道:“我走后,不用劳烦郑爷料理后事,用芦席裹住送到永宁门外五里地的土地庙就成。”

此时任愈的嗓音低沉嘶哑,江茂材耐心立在身旁慢慢听完,望这他亮的吓人的眼睛问道:“郑兄弟,你觉得自己输的冤吗?”

“冤,没人能做到一直摇出通杀豹子,这里面肯定有蹊跷!”任愈想了想,佝偻着身子费力的说道。

江茂材又问道:“既然都是明白人,咱就打开窗户说亮话,我问你能瞧出窍道吗?”

任愈沉默半晌,这才涩然开口:“在下眼拙道行浅,没看出”

江茂材走到墙边一转身,笑的比以往更痴:“赌运,赌运,逢赌必要有运,你今儿个就是败在这上头,换句话说就是进到我这馆子里,你的赌运就没了”

“赌运?”任愈两眼茫然的跟着重复一句,他虽然打小就沉迷赌道,但始终对气运这种玄之又玄,摸不到,看不见的东西嗤之以鼻,他只相信自己的一双手,在他看来求神拜鬼还不如多摇几下骰盅练练手艺来的实在。

“任老弟,这起房盖屋,都是先有架后有墙,四面墙不承重,老话讲是墙倒屋不倒,可我这馆子却与别家不同,这墙里头都砌这臂粗的木料,足足围这屋子一圈,你知道为啥不?”江茂材为佐证自己话里的真实,用力拍打了数下白灰墙面。

任愈没料到他话锋一转,忽然聊起大作木匠的活计,虽说诧异,但见神情并不象是在戏弄自己,只好强打精神附和着摇摇头。

江茂材却停住话头,冲门旁站的跟班伙计招招手:“陆炳,你给任老弟说道说道。”

“我?”伙计陆炳指指自己鼻子,一脸诧异。

江茂材费力的弯腰坐在椅子上说道:“这不废话嘛,那些弯弯绕绕我那说的明白。”

陆炳得到一个在老板跟前露脸的机会,顿时昂首走到屋中间,以指点江山的气派,用手在空中写出一个大大阵字:“我家郑爷在打通这三间厢房作为赌馆时,特地请大匠以屋子的架梁檩条做顶,墙里的枋木栅栏为框,地砖下铺木板当底,构成一个硕大的笼阵,阵意为困雀”

“说的好”江茂材微晃脑袋,一拍大腿赞道。

陆炳得到肯定,声音顿时又响亮几分:“将支撑房架的七根金柱定成阵星,柱下础石雕刻改作婪鴸为首的凶八兽,星意是夺运,而馆子的大门脸就是闸位,门匾上的“财门”二字,财字谐音是为才,才套门中就是“闭”字,用来锁户。”

“任爷,你在含有困、夺、锁的纳财风水阵里,还能怎么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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