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的功夫,她来到了父亲的墓碑前,她看到母亲的头发已满是银丝,她抱着母亲痛哭,母亲站得笔直,坚强地让她不要哭,儿子抱着她的腿安慰她,嘴上喊着妈妈不要哭,外公听见会难受的,可她的眼泪还是无止尽地往外淌着。
抱着母亲哭着哭着,她开始掩面痛哭,她拿开手一看,看到自己来到了殡仪馆,她看到母亲的尸体僵硬地躺在一张床上,她的眼泪似乎在以永不停歇的气势奔涌而出。
秦心婷再次在哭泣中醒了过来,她的眼泪已将床褥洇湿了很大一片,她从床上坐起来,捂着脸回忆梦中的悲痛,她的眼泪从她的指缝中流出来,又从手背流淌到手肘处。
郭伟宏坐在工位上望着她,他不好意思打扰,只能看着她哭。
等她哭得累了,拿下手掌后,他才小心地问道:“又记起来了一部分?”
这一问,吓了秦心婷一跳,她没想到办公室里会有其他人。
郭伟宏歉疚地解释道:“我回办公室,是有一些工作要做,不是故意来看你的。”
秦心婷摇头说道:“没事,办公室本来就是办公的地方,是我影响了你们。”
郭伟宏尴尬地笑了一下说:“没事没事,那个,戴巧出去买吃的去了,恢复记忆期间,很耗能量,你得先补充点能量。”
秦心婷感激地点点头说:“真的很感谢你们。”
“哪儿的话。”郭伟宏不好意思地说,“大家都是一家人,本就应该互帮互助。”
秦心婷站起来,勉强地笑了笑说:“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你们尽管提。”
郭伟宏点点头。
秦心婷说她有点闷,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郭伟宏提醒道:“你现在是特殊时期,不要走远了,免得倒在街上。”
秦心婷“嗯”了一声后就朝办公室外走了过去。
她下了楼,沿着街道无所事事地行走着,她的身边陆续有其他魂魄的经过,他们都朝她微笑,她也以微笑去回应。
她来到售卖绿叶酒的商店前,想进去买一瓶酒喝,她走到商店门口,想到自己要还记忆贷,便又拽紧裙摆,坚定地离开了。
避免自己花费记忆石,她尽量走得离那些商店远一些,当她走到一家饭店门前时,她感觉有些饿了,她走到饭店门口,朝里面看了看,她看到三三两两的魂魄在里面攒动,她咬紧下嘴唇忍了一下,又拽紧裙摆离开了。
她一直走一直走,不知不觉来到了一片花园前,一个老婆婆的声音响起:“姑娘,姑娘……”
她朝声音来向望去,看到了蓝白色绣球花中的老婆婆,老婆婆是之前戴巧送记忆石的那位。
她走了过去,老婆婆问她:“戴巧呢?她什么时候走?”
“我不知道,她说没多久了。”
老婆婆说:“她快熬到头了。”
“是的,她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老婆婆点着头,脸上放出欣喜的光芒,乌云不合时宜地来到了老婆婆的脸上,将欣喜的光芒挡住,老婆婆忧心忡忡的,用担忧的语气说:“哎呀不对呀,按照时间,她老公若是来了,他也不过才五十来岁。”
“对,就是五十来岁。”
老婆婆唏嘘地说:“真是一家命苦之人啊,女儿八个月没了,她三十出头没了,家里的男人五十来岁也没了。”
“是的,真是想不到。”
老婆婆转念一想,又说:“哎呀不对呀,她那个老公是不是和别人组建家庭了?”
秦心婷怔了一下,想说不,但又害怕泄露信息,便撇开话题说:“这不太清楚,我希望她老公能来,哦,对了,戴巧的女儿怎么没的?”
老婆婆疑惑地说:“你不知道?还以为戴巧跟你说过,不过告诉你也没关系,她女儿是生病走的,那个病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基因突变引起的什么什么神经,什么病变?唉,我老了,记不住。说起来我和那个小姑娘还有过一面之缘呢,大眼睛,小嘴巴,脸上肉嘟嘟的,乖巧得很呢,就是可惜了。”
秦心婷听后唏嘘不已,感叹人能健康地活到老去,真是不容易。
老婆婆说:“戴巧什么时候走,你让她跟我讲一声,到时候我去送送她。”
秦心婷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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