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娘啊,小家伙不会听见爹爹有事,就急匆匆要出来打我的脸吧?

这天晚上,华曌提前准备好的御医天团,终于是用上了。

华曌急得在顾坤宫里转圈,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放才好。

“陛下,您别转了行吗?臣妾有些头晕了。”

“那皇后就闭眼小憩一会儿吧。”

顾坤没好气地说:“陛下如此焦急,知道的,是您关心皇妹的安危。不知道的,还以为小莫妹妹肚子里是您的孩子呢。”

华曌转过身刚想说什么,就被太医们派来的小内侍打断了:“陛下,徐太医说,情况不太好。。郡主早产不说,身子实在是虚弱。如今大量出血,只怕,只怕是……”

“说!”

内侍的声音小了下去:“只怕是以后再难生育了……”

华曌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有危及性命,那就好。”

看着华曌变脸,顾坤哑然失笑。

门外又有内侍来报,说郡主的兄长,今天去过郡主府。

华曌的脸上,阴晴莫测,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苏小莫戌时发动,直到卯时才终于诞下一个男婴。

好消息:生下来了,目前母子平安。

坏消息:子没有哭,气息奄奄。

苏小莫精疲力竭,特别怀念前世的医学,来人啊,我要剖腹产!

可惜没有剖腹产,苏小莫身下撕裂得厉害,呼吸都带着疼。但是没有听见孩子哭,她还是很担心,想要看一眼。

苏夫人抱着孩子,给苏小莫看了一眼,然后徐大夫过来扎了一阵,苏小莫就昏睡了过去。

留下太医们,在华曌的生死压力下极力救治小婴儿。

是的,这孩子先天不足。巧合的是,跟苏小莫前世没有保住的那个孩子,一样的毛病——先心。

此时苏小莫还不知道,于是安然睡去。

苏清尘呢,作为妹妹早产的罪魁祸首,此时正罚跪在自家院子里。

其实苏家父母对他已经没了指望,也没说罚他,是他自己,在自我惩罚。

这一晚,郡主府算得上是兵荒马乱,而在渝州城的随香家里,也是鬼哭狼嚎。

满头白发的婆婆,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丝毫不顾及形象。

门外的路人,周围的邻居,全都凑了过来,伸长了脖子想看热闹。

随香抱着女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天娘啊,这个日子没法儿过啦!生意生意不好做,回家务农又没有地,吃了上顿没下顿啊,以后可怎么活啊……”

“婆母,到底是怎么啦?你别哭啊!”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都怪你,生了个赔钱货,让我家郝笃不快,这才被人伙着去赌钱!你做媳妇儿的,是一点也不管啊!我们郝家造了什么孽啊,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

“郝笃去赌钱了?”

“你一心就扑在那个死丫头片子身上,相公的事都不知道吗?他被你气得,连这个铺子都输出去了。以后这日子怎么过啊……”

“这铺子,是姑娘给我的陪嫁!郝笃他凭什么输出去?”

“什么你的我的?你既嫁了进来,那就是咱们家的。一个铺子怎么了?郝笃拿了,那是没有把你当外人!你对他不闻不问,他生气却还是顾念着你们的情分的!你要是懂事,知恩图报,就该把东西都拿出来,贴补家用!”

随香想到了什么,抱着孩子就往后院跑。姑娘给的那个漆盒还在,但是里面的银票却是一张都没了。

“婆母,郝笃是不是把我的银票都拿走了?”

“你个丧门星!婆母教你的,你是一点不听是吗?一家人,分什么你的我的?!”

随香一着急,伸手去拉了郝老太太的手:“郝笃呢?他人呢?”

郝老太太一甩手:“你自己的相公,你问我?”

随香一手抱着孩子,一手被婆母甩开,身子一侧,重心不稳,直接被甩到了一边。

怕伤到孩子,随香两只手紧紧护着怀里的小人儿,自己先是被桌沿磕到了腰,然后直直摔到了地上,一点缓冲都没有。

随香疼得直冒冷汗,还是先顾着被吓哭的孩子,在柔声哄着。

“你开口闭口就是自家姑娘,你家姑娘。你早就嫁进了我郝家,哪里还有什么姑娘?若你那姑娘真是好的,当时来看你,怎么连礼都没有备一份?你生赔钱货这几个月了,她也没说来问一声。还你家姑娘呢,那是郡主娘娘!谁还记得你啊?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呵忒。”

郝老太太一边骂还一边咳出一口浓痰,吐在了随香脚边。

随香气得不行,也就回了嘴:“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不过是你们母子俩没从姑娘那里捞到好处,就想着方儿地从我这里抠银钱。今日是铺子要进货,明日是府衙要打点;这里要请客吃酒拉关系,那里要逛街踏青裁衣裳!哪里不是我掏钱来补亏空?怎么,你们家里是娶我进门以后才穷的?那你喝的是什么茶?穿的是什么衣?哪里来的?就你们这忘恩负义的德行,别说姑娘不搭理你们,就连我也看不上!”

“你看不上?那你还巴巴地嫁进来?我们郝家没嫌你年纪大,你倒还挑上我们的不是了?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就是你,你嫁进来以后,铺子的生意也不好了,郝笃也不上进了。天菩萨啊,我们家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丧门星啊?”

围观的人都在指指点点,有说郝婆子不珍惜的,也有说随香忤逆的,众说纷纭,一时间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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