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八。
奉天殿中。
朱祁钰高居端坐于龙椅上,底下的文臣武将分两列列队,与往日的朝政议事略有不同,今日殿中的气氛,比之土木堡之役败局消息传来之际。
此间所展现的凝重气氛,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个个参与朝政的臣子,脸上无一人不是露出肃然凝重模样,宛然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原因无他。
瓦剌所遣之使者,在历经几日的跋涉,终于是于前一日申时抵达北京城,于递上拜帖将于今日上朝觐见。
身居高位的朱祁钰,自是将台下众人神情尽收于眼底,心中或多或少能够猜到,台下臣子心中于此间有着何种想法和计较,对此亦没有分毫的意外。
短暂的沉吟,朱祁钰面色淡然,冲着一旁微微颌了颌首示意,身居朝堂的成敬,立马会意扯着尖锐的嗓子高喝,道:
“宣,瓦剌使者入内觐见。”
此言落罢。
奉天殿门外,早早已经恭候在门口,几名面容粗犷且神情坚毅的瓦剌使者,踏着略带高昂的步伐,在门口侍卫的指引下,大步流星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来了。
听着后方传来的沉重脚步声,百官身形猛地一震,目光的余晖皆是不着痕迹投向,入内的几名瓦剌使者身上,就连身居高位的朱祁钰,亦是不免投去略带好奇的目光。
待到来到大殿中央,瓦剌使者右手放于胸口,躬身行礼道:
“大元使臣朗花哈木,见过大明皇帝,奉我大元可汗及太师之命,呈递我大元之国书觐见。”
话音刚落。
殿中群臣闻之,不少人面色瞬间变的无比激愤和愤概了起来,不少人的身子亦是不免微微跟着有些颤抖,显然被刺激到了,忍不住站出来怒吼呵斥,道:
“狂妄!”
“混账!”
“尔等放肆!”
“谁给尔等的胆子,敢言此等之言语?”
“简直是找死!”
面对文臣跳脚的愤怒呵斥和质问,前来觐见的几名瓦剌使者,面色神情淡淡从容不见分毫的变化,微微上扬的嘴角处讥讽之意尽显,半眯着的双眸猛然睁开。
其不紧不慢,冷冷的环顾了四周跳脚痛骂的臣子一眼,并未出言搭理这些个御史和文臣,反倒是双眸直勾勾的盯着端坐在龙椅上的朱祁钰,言语中略带着几分倨傲,沉声继续出言,道:
“大明皇帝!”
“奉我大元可汗及太师之命,我代表大元呈递国书,自是从入内到自今,所言并无分毫的过于针对,该有该行之礼数,亦没有分毫的不妥。”
“给予大明皇帝,所展现言语之尊重,与对我大元可汗以及太师,一般无二。”
“此间言语刚刚说完,则就遭此呵斥和骂声。”
“大明自古不一直以天朝,一直以礼仪之邦自居吗?”
“这就是所谓的天朝、就是所谓的礼仪之邦,应有之表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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