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内,春意虽来,殿内仍点着松木炭火,四处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檀香。太后倚靠在紫檀雕花的榻上,身披一件缂丝云纹长袍,手中轻握着一串翡翠珠串,时而轻轻拨动,珠链相击,发出清脆的响声,恍若太后此时微有烦闷的心绪。
殿中景致静谧,金丝楠木的大屏风上绣着梅兰竹菊四君子图,显得尊贵典雅。窗外的梧桐树尚未完全吐芽,但嫩绿已悄悄冒出几许,昭示着春的脚步。殿内的光线透过琉璃窗格子斑驳洒下,映照在那玉案之上,显得端庄肃穆。
陵容缓缓步入慈宁宫,宫中沉香氤氲,灯影疏淡,明黄的宫纱帘子轻轻拂动,恍若卷起了一段旧时光。她一身淡紫色银线绣梅纹的宫装,手上那只翡翠镯子随着她的每一步,发出清脆的轻响。她行至太后身前,盈盈下拜,温柔道:“姐姐,妹妹有要事相告。”
太后正在矮榻上凭几而坐,素手轻抚着一盏玉暖壶,脸色淡然,神态中带着几分冷峻。她闻声抬眼,眉头微蹙,眼中虽有几分关切,但那深藏的威严依旧让人心生敬畏。
“妹妹有何事?说吧。”太后轻启朱唇,声音依旧平静,语调却带着几分不耐。
陵容抬眼,见太后的脸色依旧不改,便轻声说道:“妹妹今日偶然路过长春宫,正听闻皇上与皇后娘娘商议科尔沁求娶一事。皇后娘娘却心中忧虑,不肯嫁女,更是坦言说太后亦有女儿,为何不嫁。妹妹听后,心中不安,特来禀告姐姐。”
太后闻言,微微蹙眉,眼底流露出一丝不悦。她手中的暖壶不经意间停下,冷声说道:“哼,皇后倒是着急。璟瑟不是一向自诩嫡出的公主么,也该尽一尽公主的责任了。”
陵容见太后神色冷冽,便轻轻挪近,低声安抚:“姐姐息怒,皇上目前还未置可否,朝中大臣也多有议论。妹妹虽无能,却愿为姐姐分忧。”
太后冷笑一声,语气中透着几分冰冷:“呵,亲生与否,心中自明。皇上既非哀家所出,手足之情本就薄淡。眼下皇后意欲保全璟瑟,她不肯将璟瑟送去,岂不知恒媞更是哀家的命根子。”
陵容垂下眼帘,目光微敛,轻轻握住太后袖边,柔声道:“姐姐言之有理,妹妹也是心疼恒媞公主,怎能眼见她被如此对待。如今魏贵人深得皇上宠爱,若是姐姐愿意,我可让她劝慰皇上,或许事情还会有所转机。”
太后闻言,眉间的阴霾似稍有缓解,微微点了点头,语气稍缓:“能有人提点着皇上些自然是好,若你觉得魏贵人确实聪慧,便让她出面吧,或许皇上心中会有所斟酌。”
陵容见状,心中微安,继续温声道:“姐姐放心,妹妹一定办妥此事。”
太后轻抚着手边那盏古朴的青花瓷杯,沉默了片刻,最终轻叹道:“希望如此吧,恒媞自小便是我的心头肉,我绝不能让她远嫁他乡,受那份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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