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大盾先后竖起,扬州军才松了口气。
仅这一通弩箭,又射死了数百人。
“我们扬州军的炮车、弩弓呢?还击!”
扬州公主怒吼。
炮车需要时间组装,扬州军中弩弓的配备比例并不高。
等扬州军的弩兵到位时,对面的义军一声铙鸣,呼啦啦地撤向远处。
“游奕,游奕死哪里了?”副将荀越大声喝斥。
扬州公主脸上火辣辣的。
是她任性,说游奕没有大用,索性让游奕都收缩了。
荀越这一声吼,就像是给她脸上一个大嘴巴子,怪疼的。
“令:游奕尽出!”
扬州公主的命令,让荀越看她的目光更奇怪了。
一次就让游奕尽出,等游奕疲惫之后怎么办?
懂不懂什么叫轮换?
一介门外汉还在军中指手画脚,这一仗能打赢就有鬼了!
偏偏就是这些门外汉能窃居高位,指挥着将士一次次愚蠢地送死。
这是什么世道啊!
游奕泼喇喇地向四面驰去,为扬州军打探敌情。
突然!
田埂边上跳出浑身裹泥土的义军,一枪捅死游奕,夺马驰骋,伴着阵阵狂笑。
树上,一名义军纵身一扑,将扬州军游奕摁下马,给了他喉咙一肘。
坟堆上,一支冷箭射穿游奕的喉咙。
在荀越视线内,游奕次第倒下,几乎没有杀敌的能力。
“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扬州公主暴怒,耳垂都红了。
荀越一言不发。
这话说得幼稚,打仗是为了消灭敌人,自然无所不用其极。
总不能两军对面排排站,轮流扇对方耳光吧?
仅仅是牛刀小试,荀越就知道,义军的打法又进步了,超越死板的扬州军不止一个档次。
换成他掌军,比现在要强许多,至少不会白死那么多人。
可惜,荀越只是个副将。
“觅地扎营吧!”
无能狂怒之后,扬州公主无力地摆手。
有进步,总算没再说“就地扎营”了。
无力地看着玉兔东升,扬州公主眼里含着些许泪水。
想成为第二个领军厮杀的公主,为什么那么难啊!
难不难,在于扬州公主肯不肯俯下身子,向粗糙的军汉们学习。
人粮马料、兵备、攻城器械、守城器械、营盘、号角,哪一样不需要去了解?
军中的规矩,往往是用鲜血换来的经验。
扬州公主只知道,哪怕是身着皮甲,长途行军,身上也是黏糊得紧。
该死,那股馊味,熏得自己都想吐。
让侍女烧了一桶热水,扬州公主努力搓着身上的污垢,嘴里咒骂着安平。
老老实实尚扬州不好吗?
帐外一阵喧哗,扬州公主赶紧穿上衣物,走出大帐。
“都督,抓住偷看沐浴的贼子一名!”女兵喝道。
营盘里响起吃吃的窃笑声。
“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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