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

河南道豫州告急,洪州军兵临新蔡县。

得到丰朝大量犒赏的右神策军突然变得神勇无比,快速穿插到新蔡县北面,与洪州军在城外打了一场硬仗。

不得不说,认真起来的右神策军远非地方军能比拟,即便尚均常的打法机动灵活,在右神策军的铜墙铁壁下也没有太大效果。

右神策军只是正面阻拦,却没有对洪州军全面围堵,甚至光州方向还敞开着道路。

养寇自重嘛,这可是手握重兵的大将最喜欢干的事。

“大王,已经折损了一万兵马,豫州这一头怕是行不通了。”

尚均常眼带疲惫。

原以为丰朝已经完全腐朽,只要轻轻一推就能轰然倒塌,没想到烂得不够完全。

左右神策军,依旧是丰朝的定海神针,虽然不可能顾及所有州、府,却也凌驾于多数藩镇之上。

丰昌哑然失笑:“能往哪里走?”

尚友指点舆图:“折道向西,取唐州!”

山南道唐州境内,丘陵、低山、平原各占部分,辖七县,共计十八万人口,为上州。

哪怕进入唐州桐柏县,有桐柏山为掩护,洪州军也能甩开右神策军的追击。

实在不行,弃唐州治所比阳县不取,取上马县,再出邓州南阳县,跨伏牛山,取河东道(注)虢州卢氏县,就能逼近潼关。

或者,由卢氏县再向西,取商州,兵临蓝田关。

只要洪州军的旗帜插到这两个关隘前,对丰朝就是剧烈的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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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鹰在海州沐阳县等成了望夫石,楚州都督府的兵马却不屑一顾。

海州并不是义军的主要目标,徐州才是。

即便秋后算账,安平的理由也很充分:徐王当初不是让泗州挑衅义军吗?

何况,现在正好是秋季了嘛。

趁着徐州都督府兵力空虚,义军挥军西向,夺取了徐州南部的大县——符离县。

徐王大惊,连发十二道徐王教,召回跟着右神策军瞎转悠的徐州军主力,并以八百里加急向长安城禀告徐州之危。

或许是太子丰亨有意纵容,或许是豫章王在他心目中更重要,反正太子令只是让扬州都督府酌情支援徐州都督府,右神策军依旧围堵洪州军。

“酌情”二字可圈可点。

徐王几乎要哭了。

越王要是肯对付义军,当初安平是怎么在楚州立足的?

扬州都督、越王丰雄积极响应太子令,下了关牒痛斥楚州不法,对义军进行了最严厉的谴责,谴责死安平。

楚州都督府的兵马,依旧由录事参军山巨野带领,时不时在射阳湖畔的州界蹓跶一圈,也算尽到心意了。

问题是,楚州的淮盐,扬州都督府依旧照单全收,照样换成粮草、兵甲向楚州交割。

但凡有人嚼舌头,越王可以一巴掌扇过去:知道什么叫战争不影响贸易么?知道什么叫铜钱战争么?

总而言之,越王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淮盐流入别家手里,别人多赚一文钱,越王就相当于亏了两文钱!

道理似乎都对,可总让人觉得哪里别扭来着。

对上二万徐州军,甲府一千人竟率先在鼓城县境外挑衅,新任旅帅舒武渊甚至单枪匹马在边境线上叫嚷。

“徐州老俵,出来告一盘!没得事,我没带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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