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治所朐(注)山县。
留守的左果毅都尉苍飞虎看着右果毅都尉尧鹰,眼神怪异。
受尧鹰拖累,海州跟义军早就成了对峙之势,位于泗州宿预县东北方向的海州沐阳县战战兢兢、风声鹤唳,一天之内连派三骑向海州求救。
对比濠州,海州还算是好的,三府兵力抽走两府,至少还留了一府兵力守疆界。
对抗不了义军,大约还能死得有点尊严。
苍飞虎苦笑:“区区一千人,怎么守得住海州?”
尧鹰微叹:“要不,割尧某头颅向义军乞和?”
都尉是福一声轻叹:“这就不是个人恩怨的事。从义军占据楚州起,就注定了他们与丰朝是死敌,早晚必有一死。”
“是”是个罕见姓氏,由“氏”姓而来,主要分布于扬州南面的常州。
苍飞虎苦笑:“舅父,我们都知道来龙去脉,也知道躲不过,只是嘴上絮叨几句。”
不管是从海州的利益出发,还是从丰朝臣子的角度出发,海州与义军为敌都是必然的。
尚均常他们是打一路、弃一路,奔着快速与丰朝决战去的,生死置之度外。
安平他们不同于只知道闷头推进的尚均常,每占据一地,他们都要打下深深的烙印,将地盘转换为他们的根基。
就是丰朝反应过来,要剿灭义军也得付出巨大的代价。
偏偏泗州西面的徐州都督府,安静得像蓄意扮文静的小娘子。
除了豫章王发《讨无道昏君父子檄》的影响,让徐王有兔死狐悲的感觉之外,最重要的是地理。
毕竟,从泗州打通徐州、宋州,义军就能“打到老家去”——宋州北面就是曹州啊!
加上徐州都督府的主要兵力被右神策军抽调,徐王正瑟瑟发抖,正烧香求毗沙门天王保佑徐州免除战火呢。
是福叹息,右神策军抽调地方兵力之举,看上去像是围困造反的洪州军,可遭殃的是跟义军毗邻的州县。
总给人一种错觉,义军首领是哪个大人物的私生子,右神策军故意为他们提供方便。
“关键是,右神策军那些……连洪州军的屁都没闻到,主力被洪州军丢的诱饵耍得团团转。”
苍飞虎撇嘴,不屑地评价。
右神策军,就这点本事?
是福瞪了苍飞虎一眼: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右神策军的本事,是你能比得上的?
再怎么说,右神策军的战斗力要高出地方军好大一截,真不是区区海州军能碰瓷的。
再说,你苍飞虎怎么就知道,右神策军这一次真的用心了?
尧鹰请缨:“都尉,还是让末将领一团驻守沐阳县,以防义军突袭吧。”
归根结底,他还是觉得,跟义军的对抗因他而起。
要是当时战死了,也就没那么多破事了。
人呐,想死的时候死不了,想活的时候活不成。
尧鹰领了一个步兵团驻守沐阳县,是福舅甥在朐山县兀自不安。
“舅父,实在不行,让使君把州衙暂迁东海县,那里四面环水,多少有点生机。”
苍飞虎忧心忡忡。
是福嗤笑一声:“选错地方了,孤悬海中才无处可逃。你领一团精锐,护送使君暂避怀仁县,事不可为时奔沂州或密州。”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