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问注意到程杭的时候，已经是告别孟元君之后了。或许是因为刚刚经过一场轰轰烈烈的表白，孟元君带着略显羞涩的情绪，匆匆地跑上石阶去寻找自己的同伴们。周问将礼物收进背包里，一转脸，就对上程杭那深深的目光。
“杭哥……”她有些惊慌失措，一瞬间就明白，程杭早就已经站在这里，并且目睹了孟元君向她表白的整个过程。
程杭露出一个笑容。在周问看来，那个笑容里满是无奈。她的目光定在程杭收在背后的那只手上，隐约看见了一个精美的包装袋的一角。她立刻会意。与此同时，心中那股熟悉的愧疚感再一次升腾而起，让她一时之间不敢去看程杭的眼睛。
“……对不起。”
她喃喃地说。随后，不管程杭是否听见，她一溜烟地往山上跑没了影。
程杭仍旧站在原地。周问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直到彻底看不见。直到自己的肩膀被人用力地拍了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他转过脸，余常欢站在他的身后，激动地问他：
“怎么样？”
程杭没说话。余常欢看见了程杭手中那份没送出去的礼物，脸上的表情逐渐僵化。她明白了，于是放下了搭在程杭肩膀上的手，也不再说话。
她听见，程杭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孟元君跟她表了白，她答应了他。”
“孟元君？”余常欢一愣，“孟元君也选择在今天跟周问表白？”
程杭苦笑着点点头。余常欢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周问和孟元君是两情相悦，她亦或是程杭都没有权利插手。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偏偏把两个心怀同一种期待的男孩最重要的日子选在同一天。
她又看着程杭，对方的眉眼里写满怅惘，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时好像含着泪光。为了消除这种沉重的氛围，她从背包里拿出零食递到程杭手上。
“吃点？”
程杭接过零食，在石头上坐下，又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余常欢也坐过来。他攥着礼物盒，看着天空，忽地笑出声来：
“我想到了注定会是失败的结局，但没想到她连一个表白的机会也没给我。”
“事实上……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没有听见她亲口说出的拒绝的话，或许心里还会好受一点。”
余常欢尽力地安慰道。程杭从她认识他的第一天开始就永远是笑容满面的，这副愁云惨淡的样子，她也是第一次见。
“是啊。”程杭脸上的阴霾没有消散的趋势，他发了一会呆，又转过脸来问，“你说，我和周小姐……以后还有机会做朋友吗？”
“当然有！”
余常欢连忙回答，声音都不由自主地高起来。她思索片刻，最终还是决定把周问的真实想法告诉程杭。
“事实上，周小姐一直都知道你的心意。前两天她还在纠结，担心会伤害到你的感情，担心你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你……说真的？”程杭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的色彩。
“当然了。周小姐又不是傻瓜，你这样喜欢她，她可能不察觉吗？”
程杭沉默了。他感觉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变得轻了一点。他用感激的目光看了一眼余常欢，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站起身，往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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