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业中学向来秉持“身体好才能学习好”的教育方针，每一次春游或是秋游，常常带着学生们到山上或是湖边去。这对于体能好的同学是小事，但对于不热爱运动的人来说未免有点令人头痛。
周问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那一类。她跟着登山部队往山上走了一阵，在半山腰就因为体力不支而停了下来。生病以后，她的体能如今越变越差了。她坐在半山腰的一块大石上，看着那些说说笑笑往山上走去的人群，有些叹息。
“上不去了吗？”
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她转头，看见颜玉灵正微笑着看她。她的校服外套敞开着，额上有点点汗迹，一屁股坐在周问的身边，用手扇着风。
“今天真热。我也不想爬了——真羡慕那些体能好的人。”
“是啊……”周问点点头，看着山上出神，“要是在以前，我一定跟着他们上去了。”
颜玉灵听出周问这话的言外之意，没打算多问。她从背包里拿出一包薯片来撕开，将袋子放在自己和周问中间。
“吃点东西吧。”
周问没客气，拿一片薯片放进嘴里，是她最喜欢的番茄味。两个人默默地享用零食，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突然，颜玉灵想到什么，开口问道：
“听说你们班前几天在办公室起义了？把8班那个陈婉搞得很下不来台？”
“这事情都传到你们耳朵里了？”周问差点被薯片呛住，瞪大了眼睛。
“何止！楼上那几个班也都已经知道了，大家都说，是有个学生在课上公然对陈婉提意见，被陈婉喊了家长，结果第二天半个班的人都跑去跟田学清控诉陈婉……你说那个人是谁啊，这么大胆？”
周问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实不相瞒，正是在下。”
颜玉灵的嘴巴张开了，好像能吞下一个鸡蛋。过了一阵子，她才用力一拍周问的肩膀，把她吓了一大跳：
“可以啊！你这也算是替天行道了！没想到你平时看上去文文静静的，真遇到事的时候胆子这么大！”
周问有些哭笑不得。她本身不是个胆大的人，只是那时对陈婉的威压实在忍无可忍，没想到会产生这么深远的影响。她觉得，如果韩蕊回来知道了这件事，不把她五马分尸就算慈悲了。
“不过，你们班的气氛真是让很多人都羡慕。”颜玉灵托着脸颊，有些怅惘，“如果是我们班，一定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我真佩服你们。”
“得了吧，等韩蕊回来，我们就完蛋了。”周问无奈地扶住额头。
“就算是这样，这件事也给你们的中学生活添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吧。在这个年龄有这样的经历，以后无论什么时候回忆起来都会觉得美好的。”
周问听见颜玉灵的话，若有所思起来。她开始感叹自己的幸运，一开始选择6班这个集体，是她做过极为正确的决定。
“周问！”
在她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她听出了声音的主人，立刻转头看过去。孟元君站在旁边的一块石上，正冲她微笑。
颜玉灵看着周问，露出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背着背包站起身来：
“我决定再往上走一走，我的朋友还在上面呢。你们慢慢聊。”
“诶，玉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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