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阁灯火如昼,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期间宾客往来好不热闹。

李智倚在雅座的扶手上,看似闻着手中的茶香,耳朵却飘向了僻静的后门处。

一男子的声音传入耳中:“是我对你不住,可你也不该这般自甘堕落。”

一女子答:“你我既已分道扬镳,你如何与我无关,我如何与你亦不相干。”

男子道:“若非心中有我,那你为何还来见我?难道白日里,你看我的眼神都是假的?”

“自然不假,”女子道,“我已入了这烟尘之地,若无勾人心魂的本事,怎么存活?再者,我自甘堕落,不正遂了你娘的心意吗?她不是在菩萨跟前,求你功成名就,求我身败名裂吗?”

男子有些哽咽:“你何须同她计较?她不过是……是对我……恨铁不成钢。”

“铁就是铁,永远不会是钢。她既打的是铁,为何怨我令铁生锈?”女子越说越激愤,“凭心而论,你是良善之人,平日里亦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可却不是读书考功名的材料,为何非说是我害了你?我感念你救我一命,同你一起做点小生意,为的是日后能有个养家糊口的营生……”

“别说了,秋娘,别说了!”

秋娘冷哼一声:“罢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儿。”

“秋娘,秋娘……”

剩下的便是拍门声了。

李智收回了耳朵,搁下茶杯:“好一出情深意重的戏码。”

再逗留亦是无趣。

李智不顾香帕云鬓的挽留,往门外走去,老鸨“张员外三百两”的唱票声让他回头看了一眼台上的粉衣女子,她那桃花目中流转的不是柔情,而且鄙夷。

事情着实复杂了些,还是等李青凤来了再说吧。

李智回到瘦西湖时,敏敏已破了结界,正在湖心亭垂钓。岸边停着一小舟,李智刚站稳,小舟便如同得了感应般自行向前,直达湖心亭。

李智看着亭中小炉上正咕噜噜冒着热气的鱼粥,问道:“湖中何时多了道亭子?”

敏敏没好气地道:“亭子本来就有,公子一叶障目,看不见罢了。”

“你心里有气?”

敏敏瞬间委屈起来:“小姐也常去除妖,可从未将我关过。”

李智寻了根柱子倚靠着:“那是你家小姐的结界关不住你,设了等于没设,所以才不管你的。”

“小姐的灵力才没公子说的如此不堪。小姐是信任我,相信我不会乱来。”

李智话锋一转:“你可知你家小姐在阴山之北遇到了什么?”

李智的话题转得太快,敏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小姐遇到了什么,公子也不能偷偷将我关起来呀!”好歹商量一下不是?

“风妖。”李智将手中折扇打开,抛起、接住…换个花样抛起、再接住…

“……”敏敏觉得他在骗人。

李智继续道:“风妖,可御狂风,摧枯拉朽不在话下;可凭风力当场塑造利器;亦可操作微风,探听隐秘。”

“她来了?”敏敏心里有些发慌,不由自主地握紧了鱼竿。

“她伤了,来不了。”

敏敏关切地问道:“是小姐将她打伤的吗?那小姐怎样?可伤着了?”

“肉体凡胎,向来讨不了几分便宜。”

那就是伤着了。

敏敏担忧地道:“她肯定不是一个人出来的……”

李智接了下句:“也肯定不是无所事事、出来游荡的。你可要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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