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蓉低下头,指甲抠到肉里也不觉得疼。
她忽然觉得自己确实该死在疆戎,不应有任何贪恋。
覃炀说忍多了会被欺负,他哪里知道不忍的下场。
就像这次,图一时之快,打了四姑娘,结果连带她在乎的人一起被罚。
她想,要是被覃炀侵占的那晚上死掉就好了,何至于后来摔成内伤,以色侍人以及背上挨一刀,也不用天天活在生死崩溃的边缘。
她一心求生回来,才发现那点执念幼稚又可笑。
所以温婉蓉不想认错,也不想和在场的任何人说话。
四姑娘要人拿戒尺打手心,她一声不吭,任由她们打,打到最后满手血泡破了,她依旧不讲一句话。
丝竹实在看不下去,到她身边小声劝:“五姐儿,你就服个软吧,杜夫人打妘姨娘没找你,就证明不会动你,否则今天也不会只有四姐儿出面这么简单,只要四姐儿气消了,就放你走。”
温婉蓉就像听不见,没一点反应,直到四姐儿自己打怕了,把她锁进柴房,饿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上午,四姐儿又来找她,问她知不知错。
温婉蓉披头散发,舔舔干裂的嘴唇,反应慢半拍回答一句,何错之有,把四姑娘气得七窍生烟。
她气急败坏叫道:“温婉蓉!要不是母亲不让我动你,你以为打几板子手心就完了!”
温婉蓉一瞬不瞬看着她,扬了扬嘴角,气虚道:“你还想如何?”
四姑娘哼一声,要人拿来十根银针,要温婉蓉好好体会十指连心彻肤之痛。
十根针一根根插进肉里,每一次扎进去,仿佛心脏被大力捏紧。
温婉蓉咬紧牙,冷汗浸透背心,手指不停抖动,依旧不发出一声响。
立秋的太阳还那么耀眼,她仰头望向天空,眯眼看着金灿灿阳光,想到覃炀说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似乎能理解其中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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