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怀着愉快到有些发飘的心情,回到了此前避雨的酒楼,他是来取坐骑的,可当小二一脸难色的把他引到马厩前,让他看到马厩里的情形时,他的好心情顿时转化成了森然的冷意。
马厩里,他的马儿倒在了一片血泊中,刘安送给他的包裹被扯开,里头的吃食、物件被泼散一地,还他自己的包裹,也掉在地上,里头的衣物、书籍被划了个零七八碎。
“王哲他们干的?”
柳白寒声问道。
小二点头答道:“是。”
“你们酒楼便任由他们这般乱来?”
柳白阴沉的目光扫向了店小二。
“柳少爷,冤有头债有主啊,王少爷他们要这么弄,我们区区小店如何拦得住?”
店小二嘴里喊着冤,可这话里话外多少有点儿讽刺柳白不敢跟王哲他们硬抗,只会拿软柿子捏的意思。
柳白多聪明的脑子?如何听不出店小二的弦外之音,顿时就火冒三丈,目光如刃般对准了那店小二。
店小二先是被吓了一跳,心中一慌连连退了两步,但咽了口吐沫后,似软实硬的道:“柳少爷,我虽是个人微言轻的店小二,可这酒楼的老板却是我阿爹,而城主簿大人的第三房小妾是我阿爹的亲妹妹,是我亲姑姑。”
“哟,原来阁下还是个深藏不漏的衙内啊,啧啧,看来这几年我柳白真真是落毛凤凰不如鸡了,随便一个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拿话来点拨我,好,你很好!”
柳白倒不至于拉下身份,跟一个八竿子才能打着衙内边儿的酒楼少东家动手,只是朝这人指了指:“我话撂这儿,用不了多久,你就得被你家阿爹提溜着去我家门下跪磕头,我知道你不信,咱们骑驴看唱本儿,走着瞧!”
说罢,柳白甩手便离去了,只留下那少东家又气又惶恐的呆立原地,脸色发白。
…………
王哲家跟刘安家一般,都是做商社的。
家里算是富裕,从青尾街那座三进的大宅子便可见一斑。
柳白顶风冒雨,形容有些落魄,但气度却一片凛然的来到了王哲家宅府门前,迈步石阶上,对那正在瞌睡的看门人,冷声喝道:“去通知王哲,柳白上门讨债来了。”
“我擦,哪儿、哪儿来的闲汉,敢搅扰爷爷我睡觉?找死不成?”
那看门人被柳白的喝声下了一个惊醒,脾气一下就冲上了脑门儿,待瞪大眼,看清来人时柳白时,才兀自一愣,却也没有半点道歉的意思,只是皮笑肉不笑的道:“原来是柳家少爷,不知来此何故啊?”
“讨债!”
“讨债?”
看门人撇撇嘴:“可否要小人进去通报?”
这厮这话却要好处的意思。
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柳白,此时真的忍不住了,一叉手便给了那看门人老大一个耳光:“狗一样的东西,不过是一商家贱民的看门狗,居然敢小觑于我,找死!”
那看门人被柳白一巴掌拍的横飞了出去,摔落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颤颤巍巍又惧又怒的冲柳白喊道:“你、你你你,你敢打我?我是王家的下人,你不怕少爷找你麻烦?”
“王家下人?我真的好怕啊,不如你去跟王哲他爹说一声,让他去找我爹理论理论?”
看门人这会儿才猛然惊醒,他王家再有钱不过是一商人,而柳白的爹爹却是官家人,并且职级不低,此前他小觑柳白,不过是一种习惯,习惯看到他家少爷站在柳白的头上拉屎撒尿,而以往柳白也从不把家世搬出来镇场子,这才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现在被提醒,他只得肠子都悔青了,人家少爷跟少爷神仙打架,我一个下人作什么孽呀,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畏畏缩缩的站起身来,看门人捂着肿胀的脸,委委屈屈的道:“柳、柳少爷,您大人有大量,我刚才是起猛了,一时糊涂,您千万别跟我这样小人计较,我马上,马上就去给您通报。”
说罢,一溜儿烟冲进了府里。
片刻后,一个粗犷侍卫出现在了柳白的面前,脸色不善的看着柳白,道:“老爷有请。”
柳白脸色比那侍卫更加不善,一昂首蔑声道:“带路!”
那侍卫眼睛一鼓,却不敢造次,只能憋气转身,也不管柳白,龙行虎步的往前走去。
穿过前门,至中厅客堂,远远地柳白就听见,一阵嬉笑欢乐的声音。
那些声音中有不少柳白耳熟的,比如王哲和他那三个师弟,还有渐行渐远的以前的一些童年伙伴。127127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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