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端来斋食的随从陈十三。

做得极为精巧的豆腐,绿油油的小蔬菜,还有新鲜的菌汤,外加一碗晶莹透剔的米饭。陈招看了一眼菜,笑道:“好几日没尝过酒的滋味了,甚是想念。”

陈十三便道:“公子且好好养伤,伤好了便能大啖美酒。”

陈招笑道:“且去顾家,再蹭上几顿。”

夜风习习,陈招吃得极香。

夜深人静,忽而有人大呼:“走水啦,走水啦!”

只见寺院的东面火光冲天,映红了半个天空。幸得寺院僧人众多,极快将火扑灭,天亮后清点财物,并无贵重物品被烧。寺院失火,不过是一件最为平常的事,众人很快将此事抛在脑后。

而陈招,仍旧在寺中住着,平时除了出来吹吹山风,极少见人,也极少麻烦过顾源留下来的小厮顾生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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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娇醒来时,看着头上的粉帐子片刻,意识才清明。她费力地转头,外头日头起得老高,亮堂堂一片,晃得耀眼。

外头有人在说话。

“……阿白,好吃吗?”

“阿黄,你说,小哥儿怎么还不起来呢?”

是阿孤回来了!顾娇惊喜,连忙喊道:“阿孤,阿孤!”

外头的阿孤还在说话:“今儿还炊荠菜鸡蛋羹罢,小哥儿爱吃。”

顾娇:“……”可不要再炊了,她再也不想吃了!

顾娇发狠,用尽力气大喊:“阿孤,阿孤!”

外头静谧片刻,紧接着脚步声便朝她走来。门被敲响的那一刹那,顾娇觉得,自己好像又重生了。

阿孤却是小心翼翼地在门外问:“小哥儿?”

顾娇再次大喊:“阿孤,你进来!”

门扇被轻轻推开,露出阿孤的脸:“小哥儿……”

顾娇一脸惨淡地看着他。

阿孤震惊地看着两天前那个娇嫩的人儿如今萎缩不振地躺在床上,一张脸儿似是瘦了一圈,一双凤眼耷拉着,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小哥儿,你这是……”阿孤不敢置信。

顾娇鼻头一酸,两行眼泪簌簌留下,这两天的委屈一股脑倾泻出来:“我吃了那荠菜鸡蛋羹,便不好了,还差点以为自己会死掉……”她哭得凄凄惨惨,将阿孤的一颗心也哭得发酸,他笨拙地走进来,手足无措:“怎么会呢,我吃了好多回了都没事……”

那就是自己运道不好,吃个荠菜鸡蛋羹差些没了小命。呜呜呜,自己上辈子定是掀了陈据家的坟头了,才这么倒霉……

顾娇哭得稀里哗啦,含泪控诉:“都怪你,都怪你!”

“好好好,都怪我,都怪我。”阿孤忙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只求眼前的人儿别再滴眼泪,他的心怪不得劲的。

哭了半响的顾娇也没有力气了,又见眼前的少年垂着头,很是可怜,才哽咽道:“我想吃饴糖。”没有玫瑰糖,有饴糖也是好的。

阿孤却为难地低下头:“饴糖卖完了……”回来的路上恰好有一家媳妇刚生了大胖小子,欢喜异常,将他货担上的饴糖全买了去。

顾娇闻言,泪珠在眼中流转,啪嗒一声掉下来。

阿孤跳起来:“等等!”他说着便朝外头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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