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玄颤抖着将剑拔|出,望着满院尸体,踉跄几步,喃喃说道:“你们的命我来偿。”说完抬起沾着谷中弟子与傅灵琐鲜血的剑,划向自己颈间,紧接着天光大盛,祥云垂地,载着穆玄乘风而去,就此,天界药师归位。
贺浔在旁看得有些心悸,晋榕面沉如水,傅灵琐猛地从一旁跳出来:“二位看得可还满意?”
晋榕道:“冥君大人此为何意?”
傅灵琐摇头晃脑,仿佛方才死的不是他:“让你们看清君子如玉的药师大人便是这般成的神。”
贺浔忽然想到了什么,问傅灵琐:“穆恩村人是你杀的?”
“是啊。”傅灵琐像是得了糖果的小孩,兴致冲冲道,“与他有关的一切我都要毁掉,我恨死他了!”
接着傅灵琐又笑得露出虎牙,对晋榕道:“妖王,痛吗?”
晋榕:“什么?”
“天劫反噬,痛吗?”
天劫至,羽化升,只有成神才会历天劫。贺浔听到“天劫”二字,还与晋榕有关,也顾不得穆恩村,忙问道:“什么天劫?”
傅灵琐看看晋榕,又看看贺浔,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笑弯了腰:“你还不知道?”又转头问晋榕:“他还不知道?我说妖王,三百年啊,你值得么?”
“你还不是与我一样,你值得吗?”晋榕反问。
贺浔更加一头雾水:“我知道什么?晋榕,什么天劫?”
晋榕面色有些赧然:“没什么,阿浔你别听他的,我们走......”
“你别说话。”贺浔打断晋榕,对傅灵琐道:“你说。”
傅灵琐身形一闪,灵巧地翻身坐在墙头上,半个身子隐在火光中明暗不定,他道:“你还记得你有过一只小兔子吗?”
贺浔点头,听他忽然提起小兔子,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
“他沾了你心头血,在额间留了一个印记。”傅灵琐在自己额间点了点。
这个说法与贺浔的猜测猛然重合,他转头望着晋榕额间的印记,后者不自然地低下头,只是晋榕身量略高于贺浔,这一低头使得贺浔看的更清楚了。
傅灵琐翻到墙外,声音越来越远:“那傻兔子从那之后就跟中了邪一样,拼命清修想要追上你,可他好容易修至化境炼出人身,天劫将至的关口——你被贬了。唉——他这运起也够差的,后来他不远万里去程镇救你,这天劫自然也就历不成了,只能硬生生自己扛着,把你送到那个......那个什么村......”
贺浔耳畔全是傅灵琐的那句“硬生生扛着天劫把他救出来送到湖东村。”他想起来了,在七鸣鹜的恶魇中,见到晋榕周身的闪光,那原来是天劫......
“你原本可以做神的,为什么......为了我不值得,晋榕我不值得......”贺浔觉得心口疼的他眼前发黑,奔向四肢的血液好像都是凉得,他茫然抬起手想抓住眼前那个玄衣轩昂的身影,却怎么也抓不住,“晋榕,对不起......”
晋榕握住贺浔微凉得手:“你值得,你是世上最好的人,阿浔,我不后悔。”
“还有,那晚我问的那句话——你喜欢男人吗?”晋榕望着他眼睛,真诚地问道,“你还没回答。”
贺浔像只被水冲得晕头转向的虫子,还没从晋榕的过往中走出来,又听他这么问,愣愣地回道:“那不是问你心上人的吗?”旋即,立刻反应过来,难道......你的心上人是我?
“你是、在问我?”贺浔磕磕巴巴地。
晋榕握着贺浔的手微微收紧:“我心悦你,你——可以喜欢男人吗?”
贺浔像被雷劈在原地,良久,眨眨眼找回自己的声音:“我......”
贺浔后面的话都被堵了回去,接着晋榕倏地凑上来,他身上那种独有的青草气便席卷了贺浔口中每个角落,他被晋榕推到一面墙上,腰间与脑后分别垫着晋榕的手,感受不到一点墙面的糙硬。
晋榕紧搂着贺浔,唇齿细细磨着贺浔的唇舌,带着三百年思之不得见的痴狂,仿佛要把贺浔整个人化在怀中。贺浔脑中一片空白,唇舌被晋榕细细舔舐着,他耳根发烫,纠缠间呼吸不觉急促起来,双手搭在晋榕腰间,渐渐收紧。
须臾后,晋榕放开喘着粗气的贺浔,他眼神迷离,耳垂有些发红,表情出现瞬间的空白,接着嘴角抑不住地上翘,小心地问:“阿浔我可以亲你吗?”
贺浔笑了,仰头在晋榕嘴上啄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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