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大哥。我刚才自己去花园里逛了逛,你不会怪我吧?”方才发生的事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可蒙依芸自知擅自在别人家的院子里游玩,总归是不太礼貌的行为,故而一见尹十一就先报备下了。

“不碍的。”尹十一说,“听洪伯说,你有东西落在这里了?”

“是啊,一个玉佩,我才买了没几天,也就是昨天过来前带上着玩的,可回去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

“蒙小姐,昨个儿您到过的地方,下人们都已经找过了,到现在还是没有发现玉佩的下落。”洪伯说道,“不过,我已经吩咐人再仔仔细细找上几遍了。”

“哦。”蒙依芸努力地回想着昨日的情景,“昨天,我记得刚到这里的时候,还握在手里把玩的,后来,喝过茶之后,好像就收起来。不对,是收起来了,还是挂在腰上了?等等,是喝茶之前就收起来的,还是之后?”

蒙依芸自言自语的,想到用力的时候还拍拍自己的脑袋。

“这个玉佩很重要吗?”尹十一问。

“那倒不是。只是,我明明记得……”蒙依芸还在使劲儿回想。

“既然不是重要的东西,想不起来就算了,不如换一块新的戴吧。”

尹十一正想要洪伯去库房里挑几块玉佩过来,蒙依芸却拒绝了:“玉佩本身倒也没什么,可就是因为想不起来,我才更要使劲想啊,要不然,总觉得心里面有什么堵着似的。”

——

——

蒙依芸的玉佩最后还是找到了,就在她昨日送来的礼物中,想必是不小心掉落在里面的。

送走了依芸,尹十一踱步回书房。

这段每日都要走上几遍的路程,今日却显得格外漫长。不为别的,而是因为依芸随口说出的一段真话:就是因为想不起来,才更要使劲想啊!

人,大多是恐惧未知的,无论是对于将来,还是对于过去。

自从得知那个女人失忆以来,他谎称勤王已故的时候也好,他中毒箭命在旦夕的时候也罢,她都表现得毫无破绽,仿佛她从心底里就相信自己是“雪儿”。

可一个失忆的人,真会一点也不好奇自己的过去?一点也不想找回失去的记忆?

她到现在,一次也没问起过“雪儿”的过去,甚至是“雪儿”的家人。

她一直都是装的?!

如果真是装的,那么,他身中箭毒的时候,她本可以逃跑,可她却选择了留下,为什么?她留在自己的身边,是有什么企图?

她是勤王的人,难道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

尹十一紧咬着双唇,攥紧了拳头。从小,一直被教导,除了母亲之外,他绝不可以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

是环境锻造了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象。

可偏偏在他动摇着,想要放弃孤独的时候——她!

尹十一关紧了书房的门,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咦?他才在书案前坐下,就觉得书房里好像哪里不对劲。

是谁动了他的木匣子?

尹十一把木匣摆正,怎么连匣口都没有盖好?锦布的一角怎么会被夹在外边?

是谁?到底是谁?动了他的锁片!为什么要拿走他的锁片?

看到空空如也的匣子,不解与愤怒充斥着尹十一的胸口。

“来人呐。”他大声叫道,着实把门外的修予吓了一跳。

“主子?”

“去问问,谁进过我的书房。”尹十一沉着嗓子说。

“是,奴才这就去。”

才一眨眼的工夫,修予就回来了。“主,主子,奴才问过东厢的侍卫了,今天,今天……”

“说!是谁?”尹十一催促道。

“雪儿姑娘,过来……借走了一本书。”修予抬头探了一眼主子的神色,说得犹犹豫豫,“还有,蒙大小姐也进过东厢。”

“知道了。”尹十一骤然站起。心中的烦躁更盛了一筹。

雪儿!

又是雪儿!

到书房来借书,恐怕都是借口吧!

她想刺探什么?

又为什么要拿走他的锁片?

——

——

尹十一快步走出东厢,老远就看见羽洛与秋戈在湖边用网兜打捞着什么。

他几个箭步靠近,一把抓起了羽洛的手腕。

“东西呢?在哪里?”他问得很直接,眼中的火光几乎要迸射出来。

疼!手腕上突然传来的力道让羽洛吃痛。她抬头看见尹十一瞪着眼直盯着自己。

他丝毫都没有掩饰自己的怒气。

这般景象就好像她第一次见到尹十一的时候。

“东西,掉在湖里了。”羽洛低下头,小声地回答,都是她不好,不小心把东西摔破了,还把它带出了书房,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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