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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日,戴云山脉一处山冈上,站着四个身影与一只黄犬,他们望着远处山坳下,一个少年郎牵着一头毛驴走在出山的古道上。

四人凝望间,道邈真人向身边的野叟天翁疑问道:“你为什么让他牵着一头毛驴去行走江湖?”

野叟天翁说道:“你不知道驴乃祥瑞吗?你道家老祖出关时,不就是倒骑着毛驴吗?”

他见那三人皆拿眼斜睨来,皆是一副置疑他自欺欺人的神色,就连那大黄犬也在一边摇头摆尾,于是他干咳一声道:“那头蠢驴的脾气很犟,不是一般的犟,我整了它好几回,就是不听我,牵走了倒是眼不见为净。”

秋野母亲埋怨地看一眼天翁,凝咽道:“我还在愧疚不能给他更多更好的,二哥您倒好,竟似一点也不……”说着依入李浩然怀中泣不成声。

李浩然拍了拍她柔弱的肩,慰藉道:“秋儿这一生注定不平凡,挫折和磨难若不可避免,便该早些让他去适应,你心中也知道,今天这一刻是迟早要来,早一些对他总是好的,莫再伤心了,祝福他吧。”

秋野母亲仍是在他怀中凄凄道:“我是知道的,只是……那江湖险恶,他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郎,如今只身闯荡,怎么不叫人……。”

天翁一旁劝慰道:“十七年来,这小娃儿只在这小村落里生长,自然是井底之蛙,不知外面世界何其广袤何其精彩,好男儿志存高远,纵不能做到睥睨天下,也该笑傲于江湖。放心的让他去闯吧,至少,他手上还有那三件保命的本钱,你不用太过担心。”

道邈真人这时也说道:“他迟早要面对那天魔宫,呃……现在是天阙宫,天阙宫的事牵连甚广,让他早点接触江湖,将来心里就能有更大的承受能力。”

说到天魔宫,四人一时嗟叹,这是他们心中共同的痛。

二十多年前古汉大地,地处中原的天门山圣灵殿和比邻而居的天清峰清音阁因自身原因自顾不暇,失去了江湖中的超然地位。

在古汉大地南方这一域,邪魔袁奇志趁势而起,横行无忌,天地一时迷乱。

后来正道中出了一个大侠李承天,他在两位义兄以及两个义弟的帮助下,率领南域正道侠士以满腔热血之势,与那天魔宫奋勇抗争。

经历了多年的浩劫,终于,天魔宫里那最后一场正邪大激战,大魔头毙命在李承天的问天拳下,魔教也就此烟消云散。

不想李承天不久也因伤陨逝,而那天魔宫在众侠道中人的拥戴下,由李承天遗孀月氏执掌,改天魔宫为天阙宫,引领南疆群豪。

到如今,这李承天虽然已溘逝近二十年,但他在天翁他们四人心中占据的地位却是依然不可替代。

往事如烟,野叟天翁心中一叹说道:“说那么远的事做甚,我们岂会让他只身涉险。这可恨的小子,全然只信书中之言,哼,什么白马翩翩快意江湖,狗屁,这次我要让他知道,真正的江湖和书中说的不一样。”

那三人抬首互望,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少年之所以会牵着一头驴去闯荡江湖是因为这么一回事,三人皆拿眼瞪视天翁。

这般氛围下,天翁只好讪讪一笑,转口道:“对了,那小子转身去时,嘴里鬼叫了一声什么?”

三人闻言,你瞅着我我瞧着你,忽然都捧腹大笑起来,那小子豪迈的叫声仿佛还在他们耳边回荡……

“江湖,我来了。”

……

这里是群山环绕,这里两座山脚在此交汇,形成一个山隘,一条羊肠古道沿着一座山脚弯迂穿出。

古道一边密林葱郁,一边山涧荆棘丛生。这时古道上,一头毛驴站着原地不动,呲牙咧嘴朝着蹲在它前方,双手托着脸腮一脸发愁的少年嘶叫。

少年蹲在地上,双手托着脸腮愁眉苦脸望着面前可恨的毛驴,心中很无奈,这才出来三天,这畜牲就开始不听话,发起犟脾气不肯走了。

这江湖我是来了,可行走江湖第一步,总不能就败在你这臭毛驴脚下吧。

羊肠古道上,一人一驴这般僵持对峙着,突然一阵清风吹过,从山隘口处传来一阵玲珑清脆的玉鸣声。

李秋野好奇望去,只见从山隘口处走出一个年约三十许,衣裙洁白的绝美女子。

这忽然出现得白衣女子,仿佛踏着清风而来,盈盈一握的纤腰上挂佩的玉坠响着如山泉般的清脆声音。

她鬓发如云,三千青丝垂至腰际,微风拂过,修长的身材格外飘逸。

这时,一缕青丝从光洁的额前飘过,她举起柔荑如玉的右手轻拂,长袖滑落而下,露出一截凝脂肌肤般的皓腕。

细长的柳眉之下,明眸却颇冷漠,更显冰霜傲骨纤尘不染的气质。

她,宛如女神,纯雅不可方物,圣洁不容亵渎,娇美的让人心旌摇曳,高贵的让人自惭形秽。

李秋野愣愣的看着白衣女子从他身前走过,突然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了看那毛驴一眼,转过皓首望向蹲着的李秋野,轻启贝齿问道:

“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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