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陵不想再提败绩,马上换了话题:“喂,玄朱颜,你那只团子一般可爱的小徒弟呢。怎么没见你带上他来?”

朱颜放下仙果核,不紧不慢:“他非天家人,这种场合,他不宜出席。”

定陵面带不屑,扬眉:“这么说来,我和执明,葛雍,还有我师父另两位帝君也不是你天家人,不照样来了。”

朱颜默然,垂眸:“天君行事,自有其深意。”

正说着,天帝忽然唤道:“淑怡,你是大姐,近日仙界祸事频发,你有何看法?”

被点名的淑怡,笑了笑,整整宽袖,施施然起身,应道:“敢问父君所道祸事,是何事?“

天帝皱眉,面带不悦:“你三妹的琼霄殿被毁,天医仙君的灵素殿也被遭了殃,药君还不知所踪,这一桩桩事,你难道不知晓?”

淑怡作恍然大悟状,笑容更为妍丽:“哦……父君原来道的是这些事……”

说完,她转过头瞧着朱颜,眼神带了些许玩味,抬手扶了扶发髻的金钗,语调慵懒:“回父君,这些事,不都是天罚吗?”

语调陡然转高,未及天君再问,她已厉声再道:“仙界有祸星存,天罚示警,有甚可疑!”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朱颜,皮笑肉不笑,那意思已经很明白。

朱颜就是那祸星。

天帝还没开口,定陵已蹭得站起来,指着淑怡鼻子,叉腰骂道:“一派胡言,烧的是玄朱颜的宅子,天医仙君那屋子是他自己盖的不牢实,药君老儿谁知道跑哪个角落喝酒去了。说什么祸星存世,简直是指桑骂槐,含血喷人!”

淑怡涵养极好地保持微笑,抬手轻轻推开定陵玉白的指尖:“定陵师妹莫着急,我说了祸星是谁了吗?父君不过让我说说看法,我便如实道来。我虽道法比不得各位精深,但天道轮回倒也知晓一二。你道这祸事是从近日才起的,我以为不然,太素道君你说呢?”

太素闻言起身,恭谦地向四周行了行礼:“大殿下所言正是。早在三百多年前,我师父郁明帝君就已推演出上清玄都将有祸事,避无可避,只因有祸星根植于九天,难以根除。”

他面容悲切,潸然欲泣:“可怜我上清玄都万年基业毁于一旦,是天意也是人为!”

顿了顿,他身子微转,对着朱颜拱手一礼,用满堂皆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道:“敢问朱颜殿下,三百多年前,上清玄都祸起时,您是否在场?”

这一问,问的在场诸人神情各异。

天帝的眉头紧锁,似在隐忍情绪。另三位帝君则是事不关己静观其变的漠然。

场下的年轻人表情更为丰富些。四皇子宛黎早看不惯朱颜一个女子,整天舞刀弄枪冲锋陷阵,抢占军功了。看到今日她要遭殃,自然是喜闻乐见的,却还得拼命压住面上喜色,装出担忧来,只是那如狼的眼神却是藏不住。

五皇子端靖虽也是这般作想,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得更好一些,垂首饮酒,乍看上去像是有不忍之色,毕竟两位姐姐争锋相对,做弟弟的是要做出个痛心疾首的模样才是应当的。

六皇子皓庭面上则是真的忧色,两位姊姊,他更为敬重朱颜,看她遭到攻击,他虽想帮忙,但也知道此刻并不合适。只好忍了下来,静观其变,只是握玉杯的手指都有些发白。

定陵虽没再说话,但面上也现出了惊愕之色,不自觉地也望向朱颜,想听她的答案。

葛雍却是当没事人一样把玩着他的扇子,抠着上面的玉坠,把它拆了又装,装了又拆下,仿佛这件事比当下的情形有趣的多了。

执明则是毫不掩饰地直视朱颜,面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心中也是不安的,他有些怀疑,以朱颜的性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倒也不是没可能……

闲华扯了扯朱颜的袖子,示意她莫要承认。

而朱颜拍了拍闲华的手,站起身来,十分坦然地承认:“是,我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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