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赖走了,看热闹的人也走了,张大川激动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坐都坐不住,时而走动走动,时而夸夸沈胥两句,弄得沈胥怪不好意思的。
不过也难怪,平时张大川因为嘴拙,不善讨价还价,被那些“精明”的客人吃得死死的,如今能扳回一城,瞧见他们吃瘪,不兴奋才怪。
……
正午稍过的时刻温度骤升,路边杨柳低垂,市集上的人流渐渐稀疏了。
摆摊的小贩也顾不得摊位,纷纷躲到阴凉的地方休憩,或是甩着衣袖,或是摇着草帽,不一而足。
舍得两个铜板的,会到附近的茶铺喝上一碗茶润润口,跟店内的伙计聊上几句。
那伙计显然是个机灵人,平日里听得多,能说的自然也多,偶尔讲上几段奇闻异事,倒也能引得一片喝彩。
市集旁有一条小河,河岸的码头有几个穿着短衣的散工没歇着,弓着腰,背上扛着麻袋,不断从船头把货物往岸上运,那黝黑的皮肤,像极了蚂蚁。
在镇上所有事物都懒洋洋的时刻,只有他们是运动的。
沈无复、张大川和沈胥被太阳的暑气折磨得不行,躲到了一颗近水的柳树下避暑。
经过这么一出,沈无复不敢再离开了,生怕自己一走,又会有人来闹事。
“沈,沈叔,你要是有事,就,就,就先走吧,不,不用担心我的。”张大川瞧出沈无复坐立难安,想必是有事要办,于是笑道。
“没事,时间还早,这种天气晒得慌,等凉快一点再说吧。”
沈无复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着急得很,他要置办的东西在镇上的各个方位,真要买齐全了得花上一两个时辰,如今的时刻距离黄昏也就两个时辰不到,也就是说,如果现在不动身,那在天黑前就回不去村里了。
“爹,你就去吧,这里有我看着呢。”沈胥也道。
“呵呵,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敢开染坊,你以为那些难缠的客人次次都能凭小聪明解决?大家都精着呢,一次吃了瘪,立刻会变着法卷土重来。”沈无复手指点了点沈胥的脑袋,轻笑两声。
虽然自己的儿子先前表现很不错,但这也只能说明他有几分急智,若真的遇上难题,怕还上不了台面。
毕竟年龄还小,阅历不深。
被这么轻视,沈胥也撇撇嘴道:“不就几个无赖的客人么,别说三分颜色,就是给我一分,我也能染出个彩虹来。”
“年纪不大,口气不小。”沈无复这次笑得更开怀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个二儿子这么油嘴滑舌?“你连私塾都未曾上过,得亏我农闲的时候教你识几个字,这就喘上了?”
“还别瞧不起我,说不定我真有办法杜绝那些无赖客人上门。”沈胥伸了个懒腰,靠在柳树上悠悠道。
“小,小胥,你,有什么好办法?”张大川听沈胥说有办法杜绝无赖客人上门,立马精神了。要知道自打他来镇上摆摊,可没少受那些无赖的欺负。
如果有办法杜绝那些无赖,那就太好了。
“诶诶,话越说越大了,你小子若说能解决一两次麻烦我还勉强相信,可你说杜绝,呵呵,你有几把刷子我还不知道?骗骗你大川哥可以,想骗你老子,等你成家有了儿子再说。”
沈无复仍旧不信,别说你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就是那些大店铺内的掌柜,也未必有这口气说可以杜绝无赖的客人上门,毕竟开门做生意,什么样的客人都有可能遇到,你总不能在人家上门前逮着人家问一遍“你是不是无赖”吧?
沈胥瞥了沈无复一眼,暗说这次不露一手还真给你看扁了,于是勾着唇角笑道:“爹,你觉得大川哥的摊子为什么老有无赖的客人上门?”
这么一问,沈无复的脸拉了下来,眉头挤了挤,沈胥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表述不清,于是坐正,忙解释道:“大川哥,我不是指你说话不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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