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彻翻身起床,沉声道:“何事?”

秋白连忙上前替李彻披上衣服,缓缓道:“许是大雪下得太久,全部堆积在房顶上,刚刚压垮了几处民房。”

李彻顿时被彻底惊醒,目中含怒:“怎会如此?城中的民居大多是新建,怎会如此脆弱?”

秋白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李彻怒道:“人命关天的事情,快说!”

“回殿下,压垮的那几间不是新造的民房,而是之前遗留下来的,改造翻修的老房子。”

李彻不解道:“那更不应该了,那些老房子翻修过后,工正所不是检查过吗?只有达到标准才能住人。”

“这......现场传来的消息,那几栋民房完全没有翻修的痕迹。”

李彻顿时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一股邪火直冲脑门:“你是说,有人做了手脚,根本没给百姓翻修?”

秋白低头不语。

李彻愤然起身,怒极反笑:“好好好!好得很!”

“这才多长时间啊?嗯?!”

“这才安定下来多长时间啊?奉国,竟然出了蛀虫!”

见李彻真的发火了,在场的侍女、下人纷纷面色惨白,跪倒在地,不敢言语。

“不许跪!站起来!”李彻怒斥一声,转而看向秋白,“备马,叫亲卫军集合,本王要亲自去看看!”

“是,属下这就去。”秋白转身欲走。

“还有!”李彻将他叫住,“把刘业叫醒,让他带着负责城建的所有官员,都给本王滚来!”

“是!”

不多时,一众亲卫军护卫着李彻,踏着夜色向外城而去。

道路刚刚被清理过,马蹄踏在雪地上发出的闷响,还是吵醒了睡梦中的百姓。

百姓们心生疑惑,向窗外看去,一眼就认出了亲卫军的装束,明白这是李彻出城了。

朝阳城没有宵禁,有好奇心较高的百姓穿戴好衣服,循着马蹄印去凑热闹。

李彻此刻心中怒火正盛,也没有去管跟在后面的百姓,只是飞速向现场赶去。

来到外城西面,当朝阳城还是宁古郡城时,此处是百姓们最大的聚集地。

那些未拆的旧民居,也多出于此处。

李彻赶到现场时,却见几栋房屋已经完全倒塌,满地的碎砖破瓦。

几个盖着白布的尸体就摆在马路上,身旁跪着几名泣不成声的百姓。

李彻心中咯噔一下。

死人了!

冬天刚刚到来,自己努力了一整年,才让奉国内没有冻死一个百姓,反倒是被砸死了这么多人!

跪在地上的几个百姓听到了声音,回头看到来者是李彻,哭喊声更大了些:“殿下......是殿下。”

李彻翻身下马,来到几人面前,深吸一口气:“死者都是何人?”

众人七嘴八舌:

“是草民的老父。”

“草民的婆娘。”

“俺家大郎啊!”

李彻又问道:“房屋没翻修,你们为何还住进去?为何不向官吏禀报?”

有一老者凄声道:“我家这房屋翻修过啊......那门窗都钉了木板,屋顶也都铺了新瓦片。”

李彻顿时觉荒唐,忍不住声音拔高:“钉木板,铺瓦片有何用?房梁没修,立柱腐朽,砖墙都烂掉了!”

老者支支吾吾道:“草民......草民也不懂这些啊,那些帮忙修房子的官爷都说修好了,草民住着也挺好,可谁知......”

李彻闻言痛惜地闭上了眼睛。

百姓缺乏常识,工正所又有蛀虫,这才酿出此等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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