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后方门扇作响,门房连忙转身去看,只见沈府的侧门打开,里面停了一顶软轿,一位婢女侍立在旁。

门房认得这顶轿子,这是府内二夫人的轿子,她是位信佛之人,经常乘轿去庙里拜佛。

如今午饭午休完毕,该是夫人去庙里烧香的时间了。

旁边那位看起来颇有威仪的婢女则是二夫人的陪嫁丫鬟,陪着她在府中度过了几十个春秋,如今也已是中年,青春不在了,却更显严肃。

门房却知道,这位嬷嬷只是看着严肃,实际上却是个平易近人的性子,也从不刁难人,是为宽厚的长辈。

“妇人要去庙里烧香,把门槛移开。”

“是,是。”

门房连忙移开可拆卸的门槛,好让抬轿之人能抬轿出去。

“夫人慢走。”

门房恭敬的半弯着腰,行礼送那顶轿撵出门,待那位中年嬷嬷路过自己身边时,他转了转眼珠,上前几步。

“嬷嬷,请留步。”

“你还有什么事?”

“嘿嘿,”

门房陪了两声笑,弯着腰道:

“没什么大事,只是嬷嬷您是府中的老资历了,什么事都逃不过您的法眼,您懂的也多,小的想向嬷嬷打听一个人。”

那位嬷嬷捋了捋手帕,没在意这没脑子的说自己资历老,只睨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

“你要打听谁?夫人马上就要走远了,你可快些说。”

“嬷嬷您可听说过沈云?”

“什么!”

却不料那位嬷嬷听了名字后大惊失色,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全无往日的宽厚淡然,脸上也现出急切来,近乎逼问道:

“你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个名字?!”

“方才,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孩,背着个箱子,来咱们门前向我打听……我说没听说过这名字,他就走了,一脸要哭不哭的样子。”

“十来岁的孩子……”

嬷嬷喃喃重复着,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来。

“那孩子往哪走了?就他一个人吗?身边有没有跟着其他人?”

嬷嬷越发急切了,焦急追问道。

“就他一个人,他出了巷子,我也不知道往哪去了。”

门房不知出了什么事,引得面前这位嬷嬷如此急切,有些呆滞的答道。

嬷嬷目光闪烁,最终放开门房,转身去追二太太的轿辇去了。

她失了往日的端庄与风度,脚下生风,长袍下摆翻出花来,绣花鞋上的蝴蝶在她双脚的快速起落下仿佛真的活过来了一样。

她摇着手帕不顾仪态的大声喊停了轿夫,走到轿前,掀起旁边的小帘,和里面的人说了什么。

门房楞楞注视着,脑子各种想法闪过,难不成沈云真是府中的小姐?可是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他忽然灵光一闪,对了,二太太膝下一直无子,难不成沈云是二太太的孩子?……可是我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府内有这么一位小姐?

那顶轿撵在门房的注视中又重新起轿,接着来到了他的面前。

刷地一声,轿帘掀开,露出一张保养得当的妇人面容,她年岁不再,却依旧美丽,穿着上好的绸缎,头簪黄金宝石步摇,腕戴白玉如意镯,就连岁月都似乎不愿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

妇人端坐轿内,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一只染着凤仙指甲的手挑起帘子,一只手放在腿上握紧挂在手腕上的一串念珠,直直的盯着门房,正是诚心礼佛不问外事的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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