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坐在御案之后,手指轻轻摩挲着案边,脑海中不断浮现往昔与榆翔相处的种种片段。他深知榆翔此次入京,不掺杂丝毫杂念,纯粹是出于一片赤诚的报国之心。念及多年的深厚情谊,又感怀于当下艰难时局中榆翔这份热忱的难能可贵,朱由检略一沉吟,神色庄重地开口:“榆翔啊,你多年来为朝廷、为社稷的心意,朕都看在眼里。如今,朕便将这承载着诸多回忆的信王府赐予你,望你日后在这府邸之中,能继续为大明殚精竭虑。”
榆翔听闻,心中一暖,眼眶微湿,忙跪地谢恩:“陛下隆恩,臣必肝脑涂地,不负圣恩!”待他起身,与众人一道踏入这信王府时,一时间,岁月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拉扯,往昔的记忆如汹涌潮水般扑面而来。
府内那棵老槐树静静伫立,它仿若一位坚毅卓绝、饱经沧桑的老者,默默见证了王朝的兴衰更迭、荣辱变迁。树干粗壮,树皮斑驳,却依旧傲然挺立,似在无声诉说着曾经的故事。众人抬眸望去,只见树枝之上隐隐留存着当年柳如是演练“天女散花”时留下的痕迹,那一道道或深或浅、错落有致的印记,恰似岁月这位神秘工匠精心镌刻的隐秘符码,悄然开启了一扇通往昔日欢愉时光的大门。一时间,众人皆沉浸其中,不禁发出一阵欷歔感慨,往昔的欢声笑语、嬉闹场景仿若近在眼前。
恰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驻守宁武关的周遇吉听闻榆翔抵达京城,心急如焚,星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来探望。二人相见,自是激动难抑,周遇吉一个箭步上前,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握住榆翔的手,眼中闪烁着久别重逢的欣悦光芒,声音略带颤抖:“二哥!可算把你盼来了,我这一路都在惦记着你啊!”然而,这光芒背后,却又深藏着对当下大明危局的忡忡忧虑,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
榆翔亦是眼眶泛红,重重地回握了一下,寒暄数语过后,他按捺不住内心的牵挂,急切问道:“周兄,许久未见,曹大哥如今可好?我这心里啊,这些时日一直惦记着他,就怕他有个闪失。”
周遇吉神色一黯,缓缓松开手,低头叹了口气,缓声说道:“前些日子凤阳被流寇攻占,陛下忧心如焚,已火速遣派曹大哥前去征伐闯贼了。”
榆翔闻听此言,只觉脑袋“嗡”的一声,顿时大惊失色,面容瞬间变得惨白,额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他声音发颤:“什么?这可如何是好!”
回溯至 1635 年,那是一段让大明军民痛心疾首的记忆。彼时,农民军仿若汹涌澎湃、无法阻挡的狂潮,势如破竹地攻陷凤阳。这些暴民竟丧心病狂地掘毁朱家祖坟,一时间,气焰嚣张至极,仿若已经将大明江山踩在脚下,得意忘形地肆意张狂。值此危难之际,曹文诏临危受命,毫不犹豫地肩负起平乱重任。他身着战甲,威风凛凛,引领侄子曹变蛟,仿若天兵天将下凡。二人所到之处,凭借非凡的智谋与绝伦的勇猛,制定精妙战术,轻军突袭,杀得农民军丢盔弃甲,溃不成军。曹文诏在战场上仿若智慧与力量的完美融合,运筹帷幄之间,决胜千里之外,总能料敌先机;曹变蛟更是勇冠三军,冲锋陷阵时锐不可当,如猛虎入羊群,令敌人胆寒。彼时,农民军听闻二人之名,仿若听闻夺命丧钟,吓得胆战心惊,望风而逃,私下里都传言:“这二人来了,咱可就没命了!”
怎奈风云变幻莫测,局势转瞬即危。不久之后,高迎祥、张献忠合谋,集结起浩浩荡荡、铺天盖地的大军,对明军形成合围之势。双方兵力悬殊,犹如霄壤之别。明军这边,仅有区区六千人,孤立无援,在二十几万如狼似虎、嗷嗷叫着要吞噬一切的敌兵面前,渺小得仿若沧海一粟。一时间,恐惧的阴霾仿若厚重的乌云,沉甸甸地笼罩着明军营地,士兵们面面相觑,竟无人敢挺身而出,直面这来势汹汹的敌军。
绝境之中,曹文诏挺身而出,他目光坚定,毫无惧色,毅然决然地请战。洪承畴见此,心中暗喜,却又虚与委蛇地走上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非曹将军不能剿灭这股贼兵!你放心出征,我必做你坚实后盾!”曹文诏领三千军马,昂首阔步,毫无惧色地奔赴湫头镇,与敌兵展开殊死搏斗。
战场上,贼兵数万兵马仿若乌云蔽日,瞬间蜂拥而至,将曹文诏的军队围得水泄不通。曹文诏长枪一挺,左冲右突,奋力厮杀,试图突围,可怎奈敌众我寡,体力渐渐不支。叛军中有曾与他交过手、识得他面容的,兴奋地指着他大喊:“这就是曹文诏!”此言一出,农民军仿若打了鸡血,士气大振,攻势愈发猛烈,包围圈越缩越小。
曹文诏身陷绝境,却毫无惧色,拼死抵抗,直至最后一刻。当体力彻底耗尽,气力将竭的曹文诏仰天长叹:“今日之败,实非战之罪。然而窘迫至此,唯有一死以谢君恩了。”遂拔刀自刎。
《明史》中对他称赞有加,称其“忠勇冠时,称明季良将第一”,并称其为“万人敌”。时人也有“军中有一曹,西贼闻之心胆摇”的评价,足见他在军事上具有极高的威慑力。
榆翔深知,明朝如今良将稀缺,曹文诏这般英雄更是凤毛麟角,更何况还是他的结义兄弟,他怎能眼睁睁看着悲剧重演。心急如焚之下,他冲着身旁的周遇吉急道:“三弟,快随我进宫,让陛下派你我去救曹大哥!此刻若不抓紧,怕是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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