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亮起灯光，李昂挽起袖子，挥动菜刀。
他的厨艺相当不错，住在集装箱那段时间，和葵两个人的餐食都是李昂负责的。
李昂本身不讨厌下厨，否则也不会被推送到那个已经成了粥店官方号的家伙，从里面学了那么多东西。
烹饪时能够什么都不想，仅仅专注于面前的食材，李昂很喜欢这种令人安心的感觉。
尤其是屋子里还有两个快打起来的女人的时候。
诺娜原本想来帮厨，可一旦这样做，陈念也会跟着进来，厨房待不下三个人。
理所应当的…她们去打游戏了。
李昂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陈念和暗精灵交替着红温，你方唱罢我登场，大概是在玩格斗游戏。
说起来…自己是怎么看待暗精灵的？
李昂默默思索。
虽然认识没多久，可彼此的确并肩作战过，自己还亲手扭断过她的脖子。
诺娜身上的优点相当多，果断，理智，有礼貌…长相和身材几乎是最不需要赘述的地方。
如果自己没陷入情感淡漠，应该能更心动些。
这太糟糕了。
李昂抬起头，看着玻璃倒影中自己的脸。
雾蒙蒙一片，有些陌生，看不清表情。
和葵相识时，自己还是正常的，感觉跟情绪都很真切。
落下残疾后，自己的心里像是蒙着一层铅灰色的浓雾，就连本人都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样子。
跟七芒星签订契约，自己会逐渐获得魅惑加成，也就是说，会有更多人被吸引过来。
而自己还是这幅木讷，漠然，难以理解的样子，难以回应任何人的付出和期待。
这对自己，对她们来说都太残酷了。
…这样下去不行。
——
“好吃！”暗精灵尝了口菜，惊讶地望着李昂。
“哇…我都不知道你这么会做菜。”陈念竖起大拇指，“强啊。”
“…我觉得有些话应该说清楚。”李昂做了个深呼吸，迎着投向自己的两道目光。
“几年前，我被陌生的异类诅咒过，褚天骄说这是‘钝化’。
从那以后，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出现了偏差，一切变得索然无味，没办法正确判断，表达自己的情感。
我…很感谢你们在我身上投入了这么多，可在解除诅咒之前，就连我都看不清自己的真实想法。
无端消耗别人的热情和时间，只给出模棱两可的回应，我绝对，绝对不想这么做。
所以…”
“李昂，你…”陈念面色复杂，她放下筷子，“你他妈说什么呢？
我们在4399上玩网页游戏的时候就认识了，到今天已经十多年…这占据了我人生一半以上的时间。
亲人去世，被嘲笑，被欺负，那么多艰难时刻，都是你陪我走过来的。
我明确告诉你，不管是情感淡漠的你，还是之前的你，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同样…特别，特别重要。重要到我不敢主动提起跟你见面的事，怕你嫌弃我是个混血种。
你怎么对待我的，我就会怎么对待你。
到今天我继承遗产了，给你花点钱，你就跟我扯这些？真不怕我抽你？
不就是个诅咒吗，我们想办法解决不就好了。”
陈念的话说得很有江湖气，像个女悍匪，可她的语气很真诚。
她想到坦白混血种身份时，李昂毫不犹豫地拥抱了自己。
于是她觉得自己也该抱一下李昂。
“我…很惊讶。”暗精灵直起身子，“换作是其他人，应该会享受这种被异性围绕的感觉，而且我敢保证，整个异世界都不会有人胆敢拒绝莉莉安·诺娜。
你看到了我的付出，对我表示了尊重，我很高兴。可你也为我故乡的和平拼死奋战过，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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