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血上涌的杜夜枫,根本没有重视起内侍提点自己的话:“杜统领,当日飞花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就真的一点记不起了吗?”

而大殿里,不太赞同华曌的顾坤,望着地面,没有说话。

华曌才不会这样轻描淡写地放过呢,于是开口:“顾乾也在边城吧?”

顾坤抬头,眼里满是错愕:不是,弟弟的消息我也刚知道,你咋就这么清楚了?

“他在凉州案中居功至伟,原本就该给他个一官半职的。眼下他既到了边城,那就做一个督军吧。”

顾坤真的瞳孔地震:不是,当时是你要给小莫妹妹出头,让他自贬出京的啊。咋,这么快你就忘啦?

可腹诽终归是腹诽,顾坤眼下只好替胞弟谢恩。

等苏小莫悠悠转醒,她还不知道自家相公早就已经出了京城。

“我这是怎么啦?年轻这么好,倒头就睡啦?”

顾坤守在床边,将人扶了起来:“你都怀孕三个月了,自己一点不知道吗?”

苏小莫有些没反应过来:“谁?怀孕?三个月?”

“是咯,要不是晕倒,你难道还发现不了?”

苏小莫终于想起,自己的月事好像是有几个月没来了。偏偏自己忙的要死,负责生活起居的落盏又还小,压根儿没人注意到。

可是苏小莫很高兴,前世自己就没有保住孩子,这一世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做了母亲。

“杜夜枫呢?顾姐姐,你快叫他来,我要告诉他这个喜讯!”年轻的身体就是好啊,这么有活力的小蝌蚪才能一发中标。

顾坤挑挑眉:“他不记得那天晚上的事,也不认这个孩子。陛下生气,把他调到边城去了。”

“啊?”洞房时还以为他在玩什么花活,原来他是真的不记得啊?!那不行啊,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误会总得解开啊。

苏小莫掀开被子,就要起身下床,被顾坤一把按住。

“别追了,人家这时候早就出城了,追不上的。”

什么鬼?自己必须告诉他前因后果啊,不然多伤他的心啊?

苏小莫固执地要起身,偏偏顾坤力气大,按得她没办法动。

“小莫妹妹,你先别急。你身子虚弱,先养好身体。来日方长,将来你写信告诉他,或者是孩子生下来像他,不都可以解开误会吗?”

身子虚弱?需要养胎?

苏小莫立马不敢动了。是啊,前世,自己就是因为身体虚弱才没保住孩子的,自己现在可要多多注意。

看苏小莫接受了自己的建议,顾坤也就放下心来:“你好好休息,我安排了自己身边的嬷嬷来照顾你。还有徐太医,一起给你保驾护航。”

苏小莫听话地躺下,还是有些不放心:“徐太医?”

“对呀,徐太医。他就是渝州城徐大夫的儿子啊,现下你该放心了吧?”

苏小莫笑着点点头。

这件事后,华曌也不叫苏小莫守灵了,让人挪回了郡主府好生休养。

苏小莫回到自己府邸,立马开始写信。

洋洋洒洒,将新婚当夜自己所言,逐字逐句解释,生怕杜夜枫误会了自己。

可眼看着信件寄出两个月,仍然未见回信,苏小莫知道,杜夜枫这是还不相信。

于是再次落笔,将飞花楼当晚之事,事无巨细全都写了下来,只怕还有遗漏,惹杜夜枫疑心。

自从册封郡主,苏小莫便不再写行书了。没办法,总得跟着皇室的大方向走,无奈写的都是端正的楷书。

其实第一封信,杜夜枫收到以后,已经是他离京一个多月以后。按照信件的传递速度,想必苏小莫的信是跟自己前后脚出发的。

杜夜枫心里已经信了大半,他本就相信苏小莫的为人,加上自己能被人这样惦记,心情实在大好。

可是他想来想去,还是得保持住姿态,怎可轻易就原谅了她,于是没有回信。

苏小莫第二封信到达边城的时候,距离第一封信又过了两个月,其时杜夜枫刚刚察觉自己在军中的处境有些尴尬。

顾乾本就已经在边城呆了一段时间,跟周围百姓都混得很亲近不说,加上他当初解救边城百姓有功,这在军中的声望就跟着水涨船高。

而杜夜枫出卖付辛仁一事,仍为军中之人不齿。虽然军中有好多人是他之前的旧属,但对他却并不臣服。

这天,杜夜枫收了信件,从外面回来,路过前方的营帐,就听见了有人在讨论什么,言语间还提到了自己。

杜夜枫屏息站定,将自己隐在暗夜里,悄无声息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顾督军,您能来边城,实是我等之幸。能在您的麾下做事,我等无不心悦臣服!”

哦,原来是在拍顾乾的马屁啊。杜夜枫摇头,对此嗤之以鼻。

“不能这么说,我也是在杜将军麾下。我同大家一样,也是要以杜将军马首是瞻的。”

“切,那姓杜怎可与督军相提并论?督军是实打实的有功之臣,更是于我们边城百姓有大恩!那姓杜的毛头小子,不过是攀上了郡主,为了匹配郡主的身份才得了个五品郎中的官儿。谁不知道他当时就是出卖了姓付的才得了郡主青眼的?虽然那姓付的的确不是个好人,那他姓杜的又能好到哪里去?投机取巧的玩意儿罢了。”

这是顾乾出京后,第一次听别人提起苏小莫,心里的愧疚弥散开来,让他没有心思去反驳别人的话。

又有人附和:“就是。督军怕他作甚?他一无背景,二无军心,我们哪个服他?督军您可不一样,您父亲是当朝兵部侍郎,手里握有兵权,还是先皇亲封的忠武将军。皇后娘娘是您亲姐,听说也已经怀有龙嗣,那恩宠是独一无二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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