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寒风卷着冰雪扑面而来,冻得宫灯摇曳不定,烛影乱闪,似要映出无数纷乱的心绪。殿内却燃着香炉,暖意熏然,仿佛与外界的严冬隔绝开来,沉静得只剩下哀恸的气息。

太医刚退下,陵容缓缓靠在锦绣的靠枕上,眉目之间透出几分隐忍的痛楚。她的脸色苍白如霜,手指微微发抖,轻轻抚摸着床榻旁一角,似乎是在抚摸着自己命运的薄纱。

她缓缓闭上眼,听着太医离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心中却如坠深渊。太医方才所言犹在耳边回响——“娘娘的身子已是亏损颇深,若要安度几年,只能尽量少操心劳神,心绪安稳,或能多得几年安好。“

她重生一世,本以为能够掌控自己命运,然而命运依然不曾待她温柔。这具孱弱的身子、短暂的光景,如昙花一现,瞬间便将熄灭。她凝视着窗外飞雪,唇角勾起一抹苦笑,心中默念:“重活一世,终究是到了这样一副烂命的身子上。”她指尖微微颤动,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只剩无尽的惆怅与悲凉。

陵容抬眼望向窗外的雪景,心中却如这寒冬一般冰冷。她不禁想到前世种种,明明已有了重生的机会,可为何还是逃不过这残酷的命运?“难道一切终究是天命难违?”她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难掩的哀愁。

撷芳殿外,风声细细,雪色沉沉,满天飞絮似轻盈的绒花,点染着宫墙内外。天地一片苍茫,唯有殿门前,零星的灯火在寒夜中摇曳。嬿婉披着貂裘,缓步而来,身姿袅娜,眉眼含着浅浅笑意,却未施粉黛,面色略显疲惫。虽说是疲惫,那面上的神情却半点不见焦急,反倒像是欣赏这大雪与宫灯的冷清光景。

进忠在旁为她撑着伞,道:“这个时节,您何苦去陪着皇后受罪呢?”

嬿婉微微一笑道:“神女所言,我怎敢不遵从。与除了如懿以外的六宫交好,才是生存之道。”

殿门处,皇后身披素白裘衣,眉宇间隐隐透着憔悴与愁苦。自七阿哥病重以来,撷芳殿便日日沉浸在阴郁氛围中,而皇后更是日夜不曾合眼。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紧攥着一方湿透的手帕,眼角泪痕未干。她远远望见嬿婉,虽心下略感惊讶,却依旧维持着一贯的威严。

“魏贵人?”皇后轻启朱唇,声音略带哑涩,“现在夜深了,风雪又大,你怎么来了?”

嬿婉走近,盈盈一礼,目光落在皇后身上,轻笑道:“娘娘,臣妾虽是弱身子骨,但七阿哥也是皇上的骨血,臣妾虽为庶母,怎敢不尽心?总是惦念着七殿下的安危,心中实在不安。思来想去,便想着亲自来撷芳殿瞧瞧,也是替娘娘尽一份力。”嬿婉抬首望去,皇后对自己的好感度只有20。

皇后闻言,眸中划过一丝感动,未曾料到嬿婉如此体贴。她微微点头,却仍有几分忧虑:“撷芳殿内痘疫肆虐,怕是不宜接近。你的心意本宫已领了,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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