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现,冬霜寒凝,漫天薄雾掩映下的秦军营寨显得格外肃杀。旌旗卷起微微尘土,马嘶人语杂乱无章,仿佛天地之间只余下这愈发沉重的窒息气息。邯郸之战自开战以来已历数月,然战局不利,士气低迷,原本无坚不摧的秦军竟显颓败之势。

营内,主帅郑安平独坐帐中,案上堆积如山的战报未及翻阅,外间喧哗声却越发扰乱人心。他一手执茶盏,试图压下心头的怒火,然茶水未饮,门帘已被一股寒风掀起,几名校尉急匆匆闯入,面色或愤慨或惶恐。

“将军!”其中一人抱拳低头,语声焦急,“昨夜右营一千兵士哗变,私下逃窜,今晨已有数十人被赵军捕获!”

郑安平闻言,脸色倏然铁青,手中茶盏“哐啷”一声坠地碎裂。他腾然起身,目光如刀般扫向众人,沉声道:“哗变?区区草寇竟敢在我秦军军中作乱?汝等身为军官,为何不早作察觉!”

此言一出,帐中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敢应。片刻后,一名年长校尉出列,拱手言道:“将军,士卒哗变并非偶然。军粮不足,战事失利,兵士早生怨怼。且近日将军屡以军法严惩违令者,更引发下层怨愤,此乃根本之因。”

“放肆!”郑安平猛拍案几,目光中透出几分杀气,“汝等这是替逆贼开脱,还是指责本将无能!”

年长校尉闻言,咬牙不语,眼中却透出难以抑制的不满。他低声道:“将军明鉴,末将绝无此意。但战事不利已成事实,若不从根本解决,恐生更大变故。”

郑安平怒不可遏,却一时无言反驳。他强压心中怒火,厉声吩咐:“传令!将右营哗变之首尽数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众人闻言,面色各异,有人心中暗自叹息,却无人敢言反对,只得应声退去。然而军心已散,士气低迷,刀剑虽可遏其身,却难平其心。

黄昏时分,张述缓缓踱步于营外,寒风瑟瑟,旌旗猎猎。望着远处渐沉的天色,他眉头微蹙,目光深沉。他深知邯郸之战已陷泥沼,若不及时扭转局势,秦军大败将成定局。然而,战场之上杀敌固然重要,更难在于军中之争。

张述忽闻耳边一声轻叹,转身见亲信步履匆匆而来,低声禀道:“先生,方才郑将军帐内,又因哗变之事大肆惩处,恐引发更大不满。”

张述微微颔首,冷笑一声:“郑安平非智将,权谋不足,遇事只知迁怒部下,焉能服众?若此态势再延,他欲图自保而甩锅于范丞相,恐非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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