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具蒙住脸的那一瞬间,就有源源不断的愤怒从心中滋生,让人恨不得一拳打爆这个不要脸的傻逼世界。
最重要的不只是情绪的爆发,来自阿杰那样出类拔萃的生化战士赋予的力量强化和肾上腺素爆发更是肉眼可见,周柯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气球一样被吹起来,双臂双腿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他隔着面具看到的世界似乎也被蒙上了一层血气,而阿杰那破碎混沌的记忆在他脑海里一闪而逝,让周柯隐约看到了一间被血水充盈恍若屠杀地狱一样的实验室,以及站在残尸断臂中如野兽咆哮的阿杰本人。
这画面没停留多久。
在周柯回过神的时候,手中的刀已经劈碎了冲的最快的幽冥犬的爪子。
在后者吃痛蹦跳的瞬间,另一手挥起如圆月弯刀,干脆利落的切断对方的半个脖子。
阿杰那兽性的战斗本能也在充盈周柯的脑海,让他不愿意再去思考那些复杂的事情,想让整个世界的一切事物运行逻辑都变的简单一些。
饿了就吃,累了就睡,遇到傻逼就战斗。
不需要给谁面子,也不需要考虑什么伦理道德。
像是野兽一样活着,像是野兽一样战斗,像是野兽一样死去,但在临死前也要暴起爪牙,给对方狠狠来上一口,让鲜血涂绘死亡作为自己的墓志铭。
唔,这种归于原始的感觉真踏马上头啊!
周柯沉浸在这种原始而纯粹的暴力中,任由本能挥洒自己的力量,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真的变成了狂暴的阿杰,但生而为人的那一根底线却死死绷紧,不允许周柯真正越过抛弃人格的底线。
但这不妨碍他真的很享受这种原始杀戮,就像是把这几天的糟糕经历积郁的怨气一股脑的全发出去。
于是他就那么不断的挥着刀,不断的劈砍,不断的发出战吼,不断的突破,不断的撕扯,直到一声尖叫在周柯耳边响起,被鲜血染红的心智清明一瞬看到的是老白惊恐万分的眼睛,以及自己砍向他脑袋的狗腿刀。
焯!
刀已经砍下去了,收不住了...算了,一会给他穿上敌军的衣服厚葬吧。
“砰”
就在老白要殒命的那一刻,一声熟悉的爆鸣撕裂了风沙窜过来,给周柯吓的一个激灵,充斥心智的兽性一下子退潮,让他摇着脑袋后退几步,又看了一眼自己手里只剩下半截的狗腿刀,还有插在自己脚下还在高速震动的断刃。
在他眼前,手持黑色直刃刀的欧姆老大如沙漠行者一样用头巾包着脸,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在他身后,老白已经被吓到快晕厥了,而在三人周围那还在风沙中燃烧的火圈里到处都是被撕碎的幽冥犬的残肢断臂。
“抱歉,刚才有点上头...我们这些生化战士就这逼样子,欧姆老大,上了头就收不住了,你知道的。”
周柯干笑了几声,丢掉了手里的断刀又拿出破布擦了擦脸上的血,顺便把只有自己能看到的面具取下来揣进怀里。
这鬼东西还真是神奇。
刚才疯成那样子,结果一取下来立刻就心思清明,一点情绪残留都没有了。
即插即用,安全无污染,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的必备佳品啊。
“你不是生化战士!”
欧姆用微妙的眼神看了周柯一眼,在周柯疯狂思索着谎话骗人的时候,却发现欧姆根本没有深究的意思,而是收刀入鞘转身抓起瘫软的老白,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老脸上。
他呵斥道:
“我知道你不想死,但你知道你逃了之后会有什么结果吗?虎邦若拿不到足够的祭品,吴擒虎麾下的生化疯子绝对会来人骚扰熔渣镇。你一个人的命能换掉七百多人的命,你是不是觉得很自豪?”
“我...我...”
老白很畏惧欧姆,但都到这时候了,藏着掖着还有什么意思,在那冰冷的风沙中,在一地残肢断臂里,他一脸悲愤的尖叫道:
“所以,为了你们的命,老子的命就要白白给出去吗?抽尼玛的签!别以为我不知道,老乔根本没打算让自己镇子里的人出去送死,那些签是做过手脚的!
为的就是让我和阿杰还有周柯这样的外来人替你们去死!
别以为我不知道老塔夫那狗东西买通了老李管家,本该是他去送死结果换了老王那个没人关心的废物,你以为老王为什么要在塔夫的酒馆里给自己打针?
他难道不知道打了针他也会死吗?你觉得老王那根针是谁给他的?你们真以为我们是傻子?!”
“这都是命!”
欧姆抓着老白的脖子呵斥道:
“你得认命!”
“我不认!谁踏马爱认谁认。”
老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嚎着,大骂着:
“你欧姆清高,你欧姆了不起,你是升华态的强者你什么都不怕,这恶土上能害你的人屈指可数,老乔还有其他人都巴结你捧你臭脚,我要有你的本事早踏马杀进虎邦,把那些草菅人命的疯子全踏马突突了。
那鬼月亮出现快四十年了,你知道虎邦那些人每三年搞一次祭典已经死了多少人了吗?那些人难道没有父母没有家人吗?
我们就活该去死?
操尼玛的!
操你们所有人的马!”
“欧姆老叔,怎么了?找到他们了吗?这...这么怎么多魔物?谁杀的?”
就在老白的惨叫转化为绝望的抽泣时,乔雅小姐的身影和脚步声从风沙之外传来,几秒之后,被枪手护卫的商人小姐提着一盏煤油灯跑了过来,结果被这厮杀的现场吓了一跳。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瘫软在那哭泣的老白,一名护卫立刻抓起枪骂道:
“狗日的想跑?焯,你跑了整个镇子就完了!看老子打死你!”
“够了!”
欧姆挥手制止了护卫的打骂。
他看了一眼老白,又看了看周柯,随后回头对其他人说:
“两个警惕的斗士察觉到了幽冥犬的靠近,他们在这里打了个埋伏干掉了这些魔物,反倒是你们,镇子出钱养你们就是让你们在这时候睡大觉的?
还有脸在这喊?
去!
把那些皮剥下来,收集好骨头和心脏,今晚休息一晚,明早出发。”
说完,欧姆走向乔雅,商人小姐本还想在这里看看,却被欧姆抓着手腕强行拽走了。
以欧姆老大在镇子里的威望,他发了话自然没人再敢饶舌,一群护卫和伙计顶着寒风去处理魔物的尸体,而周柯走到老白身旁,打了个哈欠,伸出手说:
“走吧,闹了半晚上该回去休息了。”
“你去吧,我留在这静一静。”
发泄了心中激愤,这会就如泄气皮球一样的老白哑声说了句。
周柯弯下腰,伸手将手上的血渍在老白的衣服上擦干净,他低声说:
“你不会在怒骂欧姆之后发泄了怨气就打算在这自杀吧?刚才那股勇气去哪了?我都不敢骂欧姆呢,你这个恶土嘴替可是替我喊出了心里的不爽。
你不想死,对吧?”
“嗯?”
老白抬起头看着周柯,后者摇头说:
“不是现在,不是这里,耐心等着,别多问...乖乖听我吩咐,懂?”
“我...好吧,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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