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咆哮着扑上去,但同时就有个冰冷的坚硬长条形东西塞进了他嘴里,咀嚼反应让他下意识的咬住枪管,这一瞬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咬碎这东西,然后...

“砰、砰、砰”

几秒之后,周柯看着脚下还在抽搐的尸体。

他有些匪夷所思,这家伙吃了三颗口径大到可以打死老虎的子弹,居然只是掀开了半个脑壳?

这鬼地方的疯子的脑袋这么硬吗?

“家人们,谁懂啊,穿越过来第三天就惹上神经病了...就为了一顿饭闹成这样,焯。”

周柯拉开椅子坐在了桌边,喃喃自语的吐槽了一句。

他太累了。

刚才的射击和肾上腺素的飙升已经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他把染血的枪放在一边,拿起勺子开始大口吃饭。

食物进入胃部时,他忍不住回忆刚才开枪见血的场面,自己这会是不是应该趴在尸体边吐一下好表现自己的“正常”?

毕竟其他人说,第一次杀人总有些奇怪的反应。

但对于自己来说,刚才那一幕落在脑海里的唯一感觉好像只有...压不住枪的后坐力罢了。

“嗯,得锻炼身体了。”

周柯如此想着,随后他听到了粗鲁的骂声和脚步声,他眉头一皱,努力咽下了嘴里那难吃的饭,重新拿起染血的枪,走向门口。

有人来了,真麻烦!

几分钟后...

“哪个不开眼的狗杂碎敢在老子的地盘...”

“砰”

粗鲁的叫骂声还没吼完最后几个音节,就在来自背后那无耻偷袭的重击中被迫收尾,对方被砸的一个踉跄,手里的猎枪也掉了出去又被周柯眼疾手快的捡起,于是眼前那个矮胖又头发花白的中年人站起身的时候,就有两把枪和三个枪管瞄准了他。

好消息是,这地方并不是每个人都和老王一样是个变态,最少眼前的酒馆老板就很正常。他立刻举起双手,同时看到了不远处桌子下面的尸体,这让他肉眼可见的打了个寒碜。

“我问你答,听懂点头。”

周柯没体验过“连环杀手”这种传奇职业,他缺少经验,但这不妨碍他上辈子从各种乱七八糟的渠道了解到这一行的基本流程。

此时有两把枪的“双倍火力”加持,让他的每一句话都显得那么的有分量。

酒馆老板疯狂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这是什么地方?”

“塔夫,这里是熔渣镇。”

“很好,塔夫老板,下一个问题,如果我告诉你,你看到的那具尸体和我手里的这把枪都是个意外,你信吗?”

周柯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连他自己都不信的话。

眼前的塔夫老板明显懵逼了,但在看到周柯手中的双倍火力时,他很从心的点了点头,又张口说:

“意外嘛,呵呵,意外我知道,恶土上到处都是意外,这很明显就是...焯,我编不下去了!

别杀我,我会保密的!”

“我真不是...唉,算了。”

看到对方惊恐的眼神,周柯想要解释却只能叹着气说:

“我刚才很饿,找到了这里只想遇到一个好心人解决一下晚饭,结果这位...嗯,暴脾气老王非要和我玩一个‘攒劲’的小游戏,还说如果我赢了他就替我解决晚餐。

悲剧就那么发生了,我只想吃点东西,真没有惹事的打算。

如果你们这里有监控...”

“谁会给自己店里装那种随时会叛变的鬼东西?尤其是在这个没有防火墙实体保护的鬼地方。”

老塔夫听到周柯的解释便吐槽了一句,大概是察觉到周柯真的没有伤人的意思,于是他忍不住说道:

“不过你居然知道‘监控’,看来你应该真是个娇贵的‘落难城里人’...等等,你左手上的东西!

我见过那个,城里人都用那个。

城邦区有防火墙实体,他们不怕会让机器发疯的病毒。”

他如此说着,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周柯。

在老塔夫的视角里,眼前这个疑似凶手的家伙虽然穿的破破烂烂,身上还沾满了血污,甚至连鞋子都没有一对,但他的衣着确实并非拾荒者的“混搭风”,明显能看出那是一整套蓝色的紧身服,只是因为经历了太多才变成现在这糟糕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这家伙抬起的左臂上绑着一个正方形的黑色装置。

几年前在一次外出时,老塔夫在蛇邦的地盘上见过一位城邦区的阿乔利研究员,对方手上也有个类似的玩意。

“你真是城邦区的人?”

他惊疑不定的问了句。

这句话让周柯眨了眨眼睛,随后垂下枪口,语气微妙的说:

“嗯,我可以是。

不过这不是重点,那个叫老王的家伙刚给自己打了一针,还说着什么‘不让我活大家就都别想好过’之类的疯话,我看到他脸上的肌肉变的很狰狞,眼睛里闪烁着红光,精神亢奋到就像是要‘二段变身’一样,老实说还挺酷炫的。

但他逼我玩的轮盘赌比你想象的更危险。

不是六选一,是六选五!

我可不想去赌概率,这种情况下我能做的决定也就那么几个,这只是自保而已,所以你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个误会吗?”

“你说老王给自己打了针?”

老塔夫这会已经不关心事实了。

在听到周柯的说法之后,他立刻冲过去蹲在那尸体旁检查着,很快就在尸体边找到了破碎的针管,放在鼻孔下嗅了嗅,那股辛辣刺鼻的味道让他脸色骤变。

这是诱发生化狂暴的针剂,恶土上的违禁品,暴徒们的最爱,碎尸魔的狂欢蛋糕。

焯!

“这疯子!他自己运气不好抽到了死签,知道自己回不来便打算干一票大的,还要在老子的地盘干这种事,看来他的第一个行凶目标就是我。

狗东西!死得好。”

酒馆老板骂骂咧咧的起身,踹了一脚尸体,虽然看着是泄愤,但这动作怎么看都带着一股心虚。

他转过身对周柯露出笑容,说:

“你干掉了他,算是救了我,放心吧,好心年轻人,一会治安官过来我一定会给你说好话的。”

“啥?我在荒野上走了三个天目睹了五起枪击,最少死了六个人,你居然告诉我这里还有治安官?”

周柯明显惊讶了一下,随后挑了挑眉头,说:

“所以,在你们这里,‘治安官’其实是个负责收尸的职位,对吧?”

“哈,很幽默,不过我们这里...不对,不好!你得赶紧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老塔夫正要开玩笑,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推着周柯让他赶紧走,周柯有些不明所以,既然误会解开了,老塔夫又愿意当证人,为什么还要自己赶紧离开?

这里面难道还有自己不了解的事?

“来不及解释了!”

塔夫老板深知和老王有关的事三两句说不清楚,推着周柯想要报答救命之恩,但两人刚到门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破锣嗓子的吼叫:

“踏马的,老塔夫你是疯了吗?这还没到凌晨呢,你关什么门?快开门!你治安官大爷来讨酒喝了。”

“唰”

老塔夫的冷汗一下子布满了脸颊。

他无助的看着周柯,周柯也无语的看着他。

“那个...我说不是我喊他来的,你信吗?”

塔夫老板都快哭了,周柯却意外淡定的点头说:

“别紧张,我当然信,毕竟您老一看就是个忠厚老实的商人。现在告诉我,为什么我不能见其他人得赶紧走?”

“你杀了老王,‘斗士’名额空出一个,镇子里没人愿意顶上,而你是个没来历的外来者又杀了人,你觉得结果会怎么样?你再不走,就得把命留在这了。”

老塔夫急得团团转,眼见酒馆治安官靠近酒馆,他又看了一眼老王的尸体,眼睛里闪过一丝藏不住的心虚,随后一咬牙对周柯说:

“我开门,你打晕他,剩下的给你慢慢说。”

“嗯?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你不会坑我吧?塔夫老板。”

“当然不会!因为老王那根死签的破事要是曝光了,我也得死...焯,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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