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连一面城墙都站不满的海州兵,己府不紧不慢地攻击,连垒土为坡都不屑为之。

垒土的方式代价太大,死的不是辅兵就是庶民,身为义军老底子之一的刁长谋不屑为之。

一个步兵团的兵力机动灵活地绕城而走,就能拖得海州兵累死。

是福根本不敢赌,己府会不会从侧翼发起攻击,每次那三面传来鼓角声,他都得跑去查看究竟。

虽然都是佯攻,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借机登城?

一丈五尺高的城墙,能防个啥啊!

配合得好的兵丁,一丈的高度可以徒手翻越!

再加上飞爪之类的辅助器械,即便不用飞云梯,也不是不可能攀登。

对于兵力捉襟见肘的海州军来说,朐山随时会失守,即便他们全部舍生取义、杀身成仁也无济于事。

“开门!”

海州司兵佐手持钥匙,悄悄从马道溜下城头,借着昏暗的日光钻入甬道,摸索着将钥匙插入门锁的钥匙孔。

城门钥匙向来归兵曹掌管,即便是福控制了州县衙门也疏漏了这一点。

火把燃起,枪锋从司兵佐侧腰扎入,火光中现出海州兵冷漠的面孔。

立场迥异,谈不上谁对谁错、谁更高尚。

是福一直派人隐藏在甬道中,就是防止有人偷偷开门投敌。

司兵佐血淋淋的人头被扔到城头上,司兵参军带着司兵佐、司兵史持刀背靠背,跟海州兵短兵相接。

没有一句废话,都是生死相搏,城外的义军都来不及推飞云梯登城。

司法参军带人冲入城楼,奄奄一息地点燃了城楼里储存的石油,熊熊烈火在城头上燃起。

知道绝了生路的州县官吏,或双眼无神,或奋起反抗。

“儿郎们,登城!”

刁长谋一声疾呼,炮石、弩箭掩护着飞云梯前进,搭钩往马面的女墙一挂,就有兵丁呼啸着往上攀爬。

义军也计军功,而且严禁他人抢占,给的钱粮、晋升渠道也让人羡慕,虽然己府有不少新兵蛋子,争功时却没人后退。

一支合格的军队,军法、操练、粮草、兵备都很重要,勇气却是最重要的。

失去勇气的军队,就是一群圈养的家猪。

终于有海州兵反应过来,要扑向马面,却被海州的官吏拼命拖住,待破开了阻碍时,马面上已经站立了几十名义军兵丁。

血泊中的司兵参军,发出有气无力的笑声,灰暗的双眼带着一丝嘲弄。

是福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强迫官吏赴死反倒激起逆反心理,官吏们宁死也要捅海州军一刀。

如果耐心说明情况,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官吏们至于那么激烈么?

上了城头的己府兵丁以命相搏,身后的袍泽灵猿般地补上,优势渐渐在城头上扩大。

城下,冲车在辅兵的推动下,撞击着结结实实的城门。

轒轀车掩护着丙府的兵丁,在城门处垒起药包,于一侧点燃引线,兵丁、辅兵全部躲到城墙一边去。

“轰”的一声巨响,城门变形,看上去摇摇欲坠。

辅兵们努力摇头,仿佛要甩掉剧烈的耳鸣,随即打着号子,推动冲车撞向城门。

一声呻吟,城门终于歪歪扭扭地打开,蜂拥而至的兵丁们呐喊着冲入甬道,迅速登上城头杀敌。

是福浑身浴血,左耳的耳垂被削了半拉,兜鍪早被打飞,发髻散乱。

“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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