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阴县。
碱灰矿区。
老少面上蒙着一层薄布,努力地挖掘碱灰,并将其运到存储区域。
辛苦了些,却比从前栽种庄稼、看天吃饭稳定得多,矿工们眼里都有一丝光芒。
虽然灰吃得多了些,但一家子都能隔天吃一回肉,肥得流油的猪肉,心满意足了。
要不是都尉带他们找到这么一片乐土,还不知道遇灾荒时要怎么办。
“使君来了!都把手里的活停一停,到大门处迎接!大狗、二娃,你们几家的娃儿也跟着回来了!”
老管事黄伯虎眉开眼笑地吆喝。
原以为来楚州不过是暂时落脚,谁能想到义军那么坚挺啊!
几场酣畅淋漓的厮杀,义军的旗号在淮水流域也是响当当的,矿工们腰板也直了许多。
那啥,这些功劳里,有我儿子一份!
大门处不仅有楚州刺史安平,还有一些淮阴县的无赖封门。
“土是我们的土,地是我们的地,碱灰是我们的碱灰!外乡人,滚出去!”
愤怒的矿工操持着棍、铲、镐,恨不得冲出去将泼皮弄死。
安平负着双手,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义军的威风还是不够啊,这些家眷安置到这里,还得受这窝囊气。
匆匆赶到的淮阴令韩念恩脸都绿了,暴喝一声“往死里打”,随行的执衣挥棍就上。
之前就说得明明白白,淮阴县庶民不肯让出土地给移民耕种,碱灰矿就算安置移民的产业,本地庶民不得觊觎。
看着碱灰似乎红红火火,知晓内情的人才明白,除了维持移民生存、器械的更换,这玩意就没有多少节余。
碱灰的价格本来就低,纯粹靠量取胜。
本地人真要看得上碱灰,移民来之前他们怎么不挖?
碱灰矿用来养义军家眷还勉强,想靠它致富绝无可能,就是鸡肋而已。
这些泼皮早不闹、晚不闹,并不是贪图挖碱灰这一点蝇头小利,是在刺史面前给淮阴县上眼药啊!
“打死人了!”
被衙役摁住、执衣动棍的泼皮惨嚎。
执衣都是十六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的中男担任,不是那些长期负责刑杖的问事,下手格外狠辣,一点力气都没留。
一棍下去,皮肉肿起;
两棍下去,淤青升腾;
十棍下去,隐隐有骨骼破裂的声音。
要不怎么说“好汉十七八”呢?
这个岁数的人,下手最肆无忌惮,就是打死人也不在乎,何况这是淮阴令下的政令。
韩念恩冷笑:“说说,谁撺掇你们来闹腾的?”
泼皮支支吾吾,韩念恩一挥手,执衣们兴高采烈地挥起棍棒,继续练起了技艺。
“挺住啊!等我使完疯魔杖法再死!”
“看我打狗棍法!”
“兄弟们,要不要插点竹签?”
“我有一绝招,扯蛋!”
要是能入明府法眼,成丁之后还可以转职问事,成为县衙的吏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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