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州一府的惨败,震动了整个江淮。

胜败乃兵家常事,鲁杨也不是常胜将军,败北不出意料。

败的方式很重要,在没弄明白是什么造成山崩地裂之前,暂时没人再打楚州的主意。

据泗州收取遗骸的人陈述,现场惨不忍睹,很多尸骨怎么也拼凑不全。

义军的兵马再强悍,数量终究有限,不入那些个都督、亲王法眼。

可是,这晴天霹雳般的一炸,不能弄明白,谁也不敢抢先对楚州下手。

徐王保持了沉默。

太子令迅速下到泗州,痛斥他们冒进。

徐王的因素,太子心知肚明,因为忙于对付豫章王丰昌,只能秋后算账了。

妄图左右逢源的泗州刺史不明白,左右讨好,约等于两头不讨好。

一府都尉鲁杨、左果毅都尉令狐密被炸得失去了信心,残兵归建、补充兵力都有气无力地进行。

所有责任被泗州推到了别将花勇身上。

可怜的花勇被一撸到底,光荣地成为泗州一府的一名游奕,任他再跳脚咆哮也没用。

“气也没用,麾下就是用来背锅的,没拿你斩首示众就是手下留情了。”

一名游奕满眼沧桑。

所以,明白楚州史难得为什么义无反顾地投向没有根基的义军了吧?

花勇冷笑不语,心头却有了倾向。

这些当官的,真是作威作福惯了,大约不知道战场上背后中枪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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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州山阳城,州衙二堂。

安平细细聆听曹叔森禀报。

“连扬州都督府都惊动了,录事参军山巨野前来打探,那惊天动地的一击到底是什么。”

“濠州的兵丁本来快要布防到边界了,却被刺史韦正鼎召了回去。”

“海州本来要出境的兵马被生生召了回去,尧鹰急得跳脚。”

“泗州那头,一府都尉鲁杨、左果毅都尉令狐密六神无主,战败的责任,被推到时与史都尉交手的别将花勇身上,花勇被一撸到底。”

曹叔森一口气将四邻的情况陈述完,吞下整碗茶汤。

安平点头:“据过运河的商贾闲话,造成时局动荡的原因是,爬灰皇帝立了个太子,太子要把绿王除了以绝后患。”

刁得意眨巴眼,刀疤脸越发显得狰狞:“绿王,啊,豫章王在洪州,就是要牵扯,也只牵扯得到饶州新昌县的尚均常部吧?”

胖乎乎的司仓参军幸湖开口:“据下官从酒肉朋友那里得到的消息,太子令勒令洪州都督府限期剿灭尚均常部。”

“太子令只提及让濠州、泗州、海州压缩楚州活动空间,且不得损及运河。”

“倒是徐州都督府发来徐王教,要泗州跟义军碰一碰。”

安平惊异地看了幸湖一眼,亲手为他们续茶。

幸湖的消息渠道很广啊,这可是曹叔森部都没探听到的消息。

然而,联想到幸湖的职责,一切又顺理成章了。

收税赋、管庖厨、约束青楼,仓曹是六曹中接触商贾最多的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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