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进入甲团营盘,与兵丁一起接受右果毅都尉史难得的操练。

“枪平举,收回,刺出!要求干净利落、出枪有力,每一个动作要做千次!”

“三人一组,同时对一个草人出枪!角度必须不同!”

“另外两人,必须持刀盾为枪兵防护!”

“后方的弓箭手、弩手,朝敌营抛射箭矢!”

“辅兵,拴绊马索、撒铁蒺莉、挖陷马坑、摆拒马枪!”

史难得厉声喝道。

相对而言,史难得的操练之法,更注重兵丁之间的配合,对兵员个人素质要求不是太高。

老实说,坡山口一役要是由史难得全权指挥、并且史难得不藏私,估计义军的伤亡会更大。

朝廷的兵马不是人心涣散、不是吃空饷、不是把兵丁当私奴使唤的话,凭借原本该有的素质与战技,不是野路子出身的义军所能匹敌。

这些让兵丁叫苦不迭的操练方法,落到义军身上,却没人偷奸耍滑。

经过千里转战的义军将士,明白艺不压身的道理,一个个咬牙练习到双腿打哆嗦为止。

一枪刺进一个高出自己半头的草人,安平收枪,冲着史难得瞪眼。

一不小心,安平就挨了史难得一通臭骂。

即便是在操练,也不兴这样对待上官呀!

史难得嘿嘿一笑,也没有解释。

操练的时候,是不分官兵的,史难得逮一个骂一个,要不然当初会在楚中泽手里升不了官?

很明显,连楚中泽都被骂得狗血淋头嘛。

草人位置的高低,是模拟骑兵、步兵状态,要让义军明白该怎样应敌。

对安平这种角色来说,欠缺的只是经验,史难得这一番臭骂,生生纠正了安平的一些不良习惯。

安平喜欢抖个枪花,被史难得痛骂“华而不实”、“浪费力气”。

确实,不耍枪花,出枪会更迅猛,杀伐会更犀利,也能更省力。

史难得的痛骂,其实也是在取巧。

有了这一顿骂,日后史难得操练义军时,就能堂而皇之地说:“都尉我都骂过,骂不得你这细狗?”

歇息时间,史难得灌了一口冷水,信马由缰地讲解起军中的专业知识——半是经验,半是不知道怎么来的迷信活动。

“夜间在某段路面撒上细沙,天亮时起来查看,有没有人马留下的脚印、蹄印,这叫土河。”

“每日戍时,虞候率甲士巡营或巡城头,大军在野外驻扎时还应由守营者与虞候喝令问答,这叫定铺。”

“外出征战迷路了怎么办?看天上星斗,每个季节星斗的位置都不一样。”

“看不懂星斗怎么办?老马识途,让一匹老马信马由缰,自然能脱困。”

史难得娓娓道来。

虞候,是在军中负责军纪的小吏。

一名新兵刁钻地提出了问题:“果毅都尉,为什么一匹马一天可以吃三合盐,我一天却只能吃半合盐?”

体积计量单位,从斗往下细分是升、合、勺、抄、圭、粒,都是十进制。

一斗米约合十二斤。

这里说的盐都是指大盐,军中没法供应精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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