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问道宗,缥缈峰,后山。
破旧的小木屋。
一个面如冠玉的少年盘腿而坐,闭着眼睛,神情专注。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副修炼到紧要关头的模样。
如果能凑近一些,尚且能听见他口中轻轻呢喃着的话:
“再试一次。”
“最后一次了。”
呼……吸……呼……吸……
片刻之后,伴随着一阵有节奏的呼吸声,少年吐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满脸写着无奈。
他抬头抹了把额头的汗,低声自嘲道:“看来我还是没有突破到传说中的练气一层啊。”
屋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像是对他的调侃,更添几分郁闷,少年抬起头,望着阳光透过屋顶破洞投下的斑驳光影,心中不由得一阵懊恼。
少年,正是徐长庚。
经过半个月的时间,徐长庚已经将《玄气术》的内容烂熟于心。
每一个字、每一条注释,他都能倒背如流。
然而,理论归理论,实际修炼起来却困难重重。
每当他按照功法的指引,引导灵气入体时,那些来之不易的灵气却像遇到了无底洞,完全没有留存的迹象。
它们不是迅速消散,就是如泥鳅般滑溜,从经脉中一溜烟地逃逸,让他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
一次次的尝试,一次次的失败,徐长庚从最初的满怀期待,到满头雾水,再到逐渐的心生不安。
直至今天,当他再次尝试了数十次,依旧无法将灵气留存丹田时,他终于不得不接受一个残酷的事实。
他的丹田……是完全破碎的!
按常理来说,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拥有一个丹田。
即便是那些灵根废材,他们的丹田或许小一些、不够坚固,但总归是存在的。
然而,徐长庚的情况却更为糟糕——他并非没有丹田,而是丹田已经支离破碎,几乎形同虚设。
有与没有,毫无区别。
这个发现,给他脑海中的许多疑惑都找到了答案。
比如——师尊白挽歌给他喝下琉光仙酿时,为什么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就像游泳池的进水管和出水管。丹田就像是游泳池,琉光仙酿就是进水管。
当普通人在突破时,丹田的“游泳池”会储存足够的灵力(池水),用以推动他们突破修为。
但如果进水管流量太大,常人的丹田来不及吸收,就会导致“池水”溢出,也就是爆体而亡。
而他的丹田,却完美地“规避”了这一风险。
因为他的游泳池……是没有底的!
换句话说,无论进水管如何加压,灵气还未填满丹田,就已经从无数裂缝中流失得一干二净。
这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当徐长庚彻底认清这个事实的时候,他并没有像旁人想象的那样失魂落魄。
相反,他爽快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因为长时间盘坐而有些僵硬的双腿,深深吸了一口竹林间清新的空气。
紧接着,徐长庚忽然开怀大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从最初的低沉轻笑,逐渐变得放肆,直到笑得弯下了腰,捂住了肚子。
他笑什么?
他笑白挽歌慧眼识珠,笑王阳明鼠目寸光,笑问道宗气运衰败,竟然捡到了他这个十万年难遇一次的水货。
本来废灵根开局就已经属于天崩开局了,谁承想......就连他的丹田都是破碎的。
两种debuff叠加在一起,这辈子算是有了!
不过徐长庚并没有多难过。
毕竟他从一开始就没指望着自己凭借着废灵根修出一些名堂来。
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
那么...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这些天吃那个什么劳子辟谷丹,嘴里快淡出来个鸟了!
正当徐长庚准备离开小木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竹林深处传来,夹杂着几分戏谑:“师弟何故发笑?我可是在老远就听到了你的笑声,笑得这么畅快,莫不是这阵子修炼有了什么惊人收获吧?”
徐长庚一愣,抬头望去,只见程醉晃晃悠悠地从竹林间走来,手里还拎着一壶酒,脸上带着标志性的懒散笑意。
“程师兄?”徐长庚连忙站直了身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光,嘴角还有未收敛的笑意,“你怎么来了?”
程醉将酒壶往腰间一挂,走到他面前,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我刚从师尊那回来,远远就听到你在笑,还是那种特别畅快的大笑声。我心想,你该不会是修炼有什么了不得的进展吧?”
他又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小师弟,说吧,是不是《玄气术》让你练出了什么独门绝技?笑成这样,莫非已经炼气期大圆满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可要震惊整个宗门了——玄玉子祖师可是荒古圣体,当年突破到炼气期大圆满好歹也用了二十天。”
“你现在,岂不是打破了祖师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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