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放在什么时候都适用。
自从永乐皇帝迁都北京后,那些朱元璋时期的开国勋贵,基本都是留在了南京养老。
而那些跟随朱棣一起造反,夺取他侄子朱允炆皇位的奉天靖难勋贵们,则是继续在京师安家落户。
像是朱纯臣口中的张家,是英国公张辅留下的传承,和他的老祖先朱能,原本都是一个派系之人。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京师里的勋贵们,在没有了南京那些开国勋贵的威胁后,也开始在内部争权夺利起来。
像是在明朝的天启年间,以英国公张维贤为首的一派,与成国公朱纯臣为首的一派,为了京营的所属权斗的是不可开交。
不过英国公张维贤靠着移宫案中立下的功劳,在天启皇帝继位以后,就把京营牢牢的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中。
有奶便是娘,京营这块肥肉落在英国公一系手里了,那些京师里的勋贵们,自然是对英国公府马首是瞻。
也正是因为如此,朱纯臣这个成国公,才会选择冒险和那些文臣走到一起,好去争夺京营这个最大的肥缺。
当朱由检要出任大明天下兵马大元帅的消息,被朱纯臣得知了以后,他就开始不断的联系手底下的那些勋贵。
为了表明自己对信王殿下的支持,朱纯臣也是狠狠地出了血,直接带头拿出了二十万两白银,准备进献给朱由检练兵。
在他的鼓动带头之下,他那一派其他的勋贵们,不管是情愿还是不情愿,也只能是咬着牙,忍痛筹集了大笔的钱粮出来,争取在新君面前露露脸。
“父亲,那朱纯臣现在已经募集到了近百万两白银,只等着陛下认命信王后,过去讨好这位新君。
咱们要是没有动作,到时候恐怕就会在新君那里失了亲近,那往后京营的掌控权,怕是会落到时候朱纯臣这个混账手里面。”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朱纯臣再怎么想办法隐瞒,可依旧是让英国公那边的人探查出来。
作为张维贤的嫡子,张之极得知这个消息后,心里也是极为的紧张。
要知道在英宗皇帝御驾亲征失败后,大明的勋贵就成为了一个摆设。
真正的兵权已经和他们这些武将关键不大,那些在太祖和成祖时期,连头都不敢抬的文臣,已经彻底把他们这些勋贵给边缘化了。
如今唯有这京师里的京营,还算是他们勋贵的自留地,每年的油水大多数都是来自于这块肥肉。
若是他们英国公一系,失去了京营的掌控权,那么京师里的勋贵们,定然会抛弃他们,去选择舔朱纯臣的脚底板。
“慌什么,这事情是真是假还不得而知,除非是皇帝陛下真正的下旨意,咱们再去支持信王也不迟。
咱们如今要是就有了动作,岂不是在告诉陛下,咱们老张家也是两面三刀之辈,根本就不值得信任吗?
而且依老夫看,这事情里透着一股子蹊跷,说不好就是朱纯臣特意放出来的消息,来让咱们自乱阵脚。”
张维贤对于这个消息,自然是早就知晓了。
不过不同于张之极,老谋深算的张维贤并没有乱了方寸,一直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
在他看来,朱由校这个小皇帝可不简单,硬是靠着魏忠贤这一条恶犬,把原本强盛的东林党打的丢盔卸甲。
现在就算是不断有传言,说天启皇帝已经是命不久矣,随时都有可能去见太祖皇帝。
但只要他还在那个位置上面坐一天,大明王朝的皇帝陛下依旧是他朱由校,而不是信王朱由检。
作为京营的实际掌控人,他这时候要是有投机的迹象,说不好就会被无情的打压。
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他张维贤是再清楚不过了,别看朱由校这个小皇帝,因为移宫案中自己的表现,对英国公府是青睐有加。
但只要是触及了他的底线,那这位皇帝陛下绝对会翻脸无情,若是那样的话他们绝对是得不偿失。
这也是有利必有弊,他们英国公府不像是成国公朱纯臣,如今除了爵位外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哪怕是触怒了天启皇帝,了不起就是被罚俸。
他们如今掌控着京营,已经是既得利益者,这时候表现的吃里扒外,让朱由校心里不痛快,那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
“父亲,这事就算是再怎么透着蹊跷,可如今信王殿下也是大明唯一的皇位继承人。
皇帝陛下这两年已经是被掏空了身子,就算是那黄文慧能够妙手回春,恐怕也只是能多维持两年。
到最后依旧是信王上位,这从龙之功要是被朱纯臣得去,咱们往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张之极自然也知道,他们英国公一系作为天启皇帝的心腹,这时候不能表现的太过于急功急利。
但有道是一步迟,步步迟,现在不和信王殿下打好关系,那以后就算是想要去亲近,人家也早就看不上了。
“这事难啊!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就算是咱们贴上去,信王殿下上位以后,也定然会重用原本被冷落的成国公一系。
现在只能期盼皇帝陛下能够康复,再坚持个十几年时间,到那时候不管是诞下皇子,还是从信王那边过继一个,咱们都还有些机会。
不过若是皇帝陛下真的下旨册封信王殿下,咱们也不能丝毫的不表示。
到那时候你瞅个机会,以私人的名义去拜访一下信王,进献个十万两白银助其练兵。”
张维贤对于如今的局势,也是感到头疼万分,这对于他们张家来说可以说是一个死局。
哪怕他再怎么表明自己这一系只忠于皇帝,不管是谁当上大明的皇帝,英国公一系就会效忠于谁。
但凡事都存在有亲疏,信王殿下若是真的上位,恐怕还是会把京营交给朱纯臣这家伙。
“只进献十万两?这是不是太少了点儿?”
张之极听自己父亲只准备拿出十万两白银,感觉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
自己家可是掌控着京营,要是拿的还没有朱纯臣多,信王肯定会有意见,觉得英国公一系不尽心。
“十万两白银,已经是咱们英国公府能拿出来的家底,再多也无能为力了。”
张维贤也知道,自己拿出来十万两白银,比不上朱纯臣进献出来的多,但英国公府也就这么大的能力。
除了每年的俸禄和赏赐外,英国公府这么一大家子,都是靠着世代积累的产业过活,这些良田和店铺要是变卖了,底下的日子靠什么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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