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是带着使命在扮演一名孩童,但现在的他也暂时性地享受着没有任务的惬意,只是耐心地等待着眼前稀薄的晨雾散去,正如在这如人体脉络一般错综复杂的水路里面穿行,听着螺旋桨不间断拍打河水发出的淙淙水声,每穿过两条交错的河道,都意味着他向未来迈进了一步。
脚下的舢板晃动不止。
这种颠簸程度还远不及他的意识从天穹之上降临时的失重感,弗兰基意外地发现,他似乎在一众乘客中还算擅长乘船的那个,仅次于船长、大副与常客。
其余的乘客大多都需要吃一种‘水手糖’来避免因为船板颠簸产生的晕眩与恶心。这船上没有他在安维尔小镇见过的人,搭乘的都是些非本地的商贩或者游客,还有几名陌生面孔、岁数稍大的学生。
附近两名穿着挡风大衣的乘客,白头巾上插着青色孔雀羽,正倚在栏杆边上,讨论说金砂江出产的鳕鱼多么鲜嫩可口。
岸边坐落着银色的钟楼、白洋葱顶的博物馆、多立克柱式的行政楼,蓝色、橘色或红色屋顶的砖墙住宅,这些民居建筑大体上的高度都在两层到五层之间;
河水近乎透明,下方漂浮着绿蓝相间的水藻,偶尔可以瞥见几条细长头部的灰色小鱼在潋滟的波纹间一晃而过。
望着两岸边上的景色,戴莉兹女士用湿巾擦拭过护栏,然后才傍上去,侧过头来,用一种不太好意思的表情向弗兰基低语道:
“有个好消息还没告诉你,你有新爸爸了。”
弗兰基愣了一下。
他睁大了眼睛,看向这名单身女人,忽然间觉得他一直以来忽视了戴莉兹女士,啊不,戴莉兹小姐的魅力,平时吃饭交流得还是太少了,竟然没有发现她有暧昧对象。
现在戴莉兹小姐年纪多大了?
三十岁,这个年纪居然长得还和一名二十岁小姑娘一样年轻吗?
在他眼里,戴莉兹除了睡衣和铅笔筒裙以外基本没穿过什么,衣柜里也只有几件素色的裙子。如此看来,那位即将见面的男人不是以貌取人,还是有可能真心爱着戴莉兹小姐的,说明她在公务员这方面工作还算顺利,不仅能渡过小孩犯错这一难关,还能在工作之余找到心仪的对象。
“待会就带你去他家看看,然后我们先在附近酒馆住两天,等房间腾出来再进去住。”
嗯,哪里不对,这个说法和她向红脖子描述的对不上啊。但弗兰基也不想管这个女人为什么说谎了,总之有地方住就不错了。
他居然没有因为船的颠簸出现晕眩。随即想到,这可能也是控血术士能力的一种体现。
在觉醒能力前,他总会受到低血糖、缺氧或者大脑的短暂性功能失调影响。
在这之后,他可以用潜意识调控自身的血液循环与部分器官的供血速度,从而最大程度地削减因为先天性基因缺损和脑部损伤导致的恶劣影响,保持自身在白天日程中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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