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节的比赛结果在元旦放假的前一天发下来。余常欢一大早就拿到了她绘画比赛二等奖的奖状，兴奋得一整个上午都没把注意力放在课堂上。周问和孟元君合作的节目也拿了二等奖，周问倒是没有多少喜悦的情绪，将奖状收进背包里，就继续在本子上做着笔记。
不过——她想，元旦回家，她要把这奖状拿给妈妈看看。
最近这几天，周问觉得余常欢和程杭越来越不对劲。两个人好像各怀心事一般总是沉默着，她看在眼里却不好出言询问，只能在心里胡乱猜测。
算了，别人自然有别人的事，她也犯不着让自己去操这个心。
元旦前的最后一节课，韩蕊走进教室时，带了满满一袋子的棒棒糖，分发给全班四十位同学。看着底下的孩子们迫不及待把糖果塞进嘴里的样子，韩蕊在讲台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新年放假，大家别得意忘形啊。放假回来一周就要期末考试了，在家里别忘了好好复习。”
“好——”
班里齐刷刷响起应和声。
韩蕊满意地看着大家，打开PPT开始今天的课程。周问趴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课。她拿到的棒棒糖是苹果味，淡淡的苹果香在她的嘴里弥漫。她咬着糖，攥着笔，在书本上写写画画。
过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她正在纸上画着什么：是一片叶子。她不知道自己画出这幅画的用意，盯着那片叶子出了神。
一支粉笔头突然飞过来，稳稳地落在她的面前。她忙慌乱抬头，对上韩蕊微怒的目光：
“好好听课！”
她抬起头，从笔袋里拿出橡皮，将那片叶子擦得干干净净。
周问回到家的时候，正好是晚饭时间。她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才掏出钥匙开门。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的谭枫，还有一个熟悉的人。
“妈。”
她喊了一声。母亲原本正用手机回复消息，听见她的声音，抬头看了她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她站在玄关，母亲并没有开口的意思，认识到这一点，她心里有些失望，却不敢在面上表现出来。
她默默地进了屋。放好书包，戴上耳机，拿出作业，准备让自己享受一会儿无人打扰的清静。
可这份清静持续了不到半小时就被打断了。母亲敲响她的房门，喊她出来吃饭。
她走出房间，看见舅舅舅妈、母亲和谭枫都已经坐好。她在空位上坐下，不知为什么，明明是一家人，她却有种很不自在的感觉。
很明显，餐桌上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种尴尬的气氛。舅妈打破了沉默，将大瓶可乐分装到几个小杯子里，将杯子推到每个人面前：“吃饭吃饭。”
她低下头，机械地把饭送进嘴里。这一顿饭吃得格外沉闷，谭枫几次想开口来缓和气氛，却都没能成功，只能和周问面面相觑，满脸无奈。周问感觉更难熬，她知道家人们都在想些什么，而她却无能为力。她只好把注意力全部放在面前的杯盘上，泄愤似地把可乐一饮而尽。
晚饭过后，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进了房间。她没想到的是，她刚在房间里喘匀了气，母亲就推门而入。
“文文。”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一次只要母亲和她面对面，房间里就会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氛。周问不情不愿的放下手里的笔——自从上次她从谭枫那儿听说母亲似乎有意把她在舅舅舅妈家一直寄养到高中毕业之后，她在心里对母爱就不抱有太大的期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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