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看来只能我去了。我一会儿就跟领导请假,真是的,白白浪费一天年假……”

舅妈絮叨着,进屋去了。

周问站在原地,那句没说出来的“我也要开家长会”的话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她知道,不会有答案了。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第二天一整天,周问的表情都愁云惨雾的,实在不知道如何跟韩蕊解释这个问题。原本,因为她生病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她就已经足够羞于和这些老师同学见面了,现在再加上没人来开家长会,真不知道背地里人们对她的评价会变成什么样子——“那个有心脏病的孤儿”?

一直犹豫到中午,下课铃打响,她趴在桌子上,拒绝了余常欢和程杭邀请她去吃饭的邀约,自顾自地心堵着。直到班里的人都离开了,她才慢慢抬起头来。

话总是要说的,只是,她总想拖一阵是一阵。自从她在体育场看台上晕倒,她就再也没有单独面对过韩蕊。听说,当天是韩蕊和余常欢一路陪着她进了医院。她感念韩蕊,但更害怕韩蕊会因此在面对她的时候更加小心翼翼。

韩蕊是个好老师,她不想这个好老师仅仅把她当成一个“病人”。

况且……

“周小姐。”

周问猛地抬起头。程杭一头扎进教室,还气喘吁吁的,一看就是从食堂急急忙忙跑回来的。他跑到周问的座位旁边,从口袋里拿出一袋炸鸡柳和一盒酸奶。

“这是我给你带的,你中午没去吃饭,下午会撑不住的,多少吃点吧。”

周问愣了几秒钟的神,才想起来接过程杭手里的东西。她嗫嚅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谢谢”。随后,又补上一句:

“多少钱?我补给你。”

“不告诉你。你也别给我。”程杭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自顾自地给自己手里的另一盒酸奶插上吸管。

吸了两口酸奶,他又继续问:

“为什么不去吃饭?”

周问犹豫了下。在程杭真诚的眼神下面,她还是屈服了。

“我家里没有人来给我开家长会。我不知道该怎么跟韩蕊说。”

“就为这个?”程杭瞪圆了眼睛。

“对啊,就为这个。”

“那你可太多虑了。家长会这玩意就是个形式主义,韩蕊之前偷偷告诉我们,她比家长还不愿意开家长会呢。你跟她说没有家长来,她说不定还轻松点呢。”

“真的?”

“你还不信我?”

周问低头笑了笑,站起了身。

她现在决定去找韩蕊聊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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