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问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同时，她又觉得好笑起来：这算是什么问题，值得程杭用这么正经的表情问出来？她思索一阵，笑着回道：
“很不错啊，我感觉你语文很好，很有才华，也是个很仗义的朋友。”
“就这些？”程杭似乎有点失望。
周问点了点头，有些疑惑程杭的失望是从何而来。
程杭不说话了。一双眼睛盯着篮球场的方向，目光放空。但周问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程杭脸上的表情就已经恢复正常，他冲周问笑笑，起身离开了。
“我再去跟他们练习一会，先走了哈！”
周问目送他跑远了，依旧在原地思考这个问题的用意。她和程杭认识到现在不到两个月，除了这些泛泛的评价，她实在也说不出什么来。
或许是程杭觉得自己的态度太敷衍了吧。她想，下一次再遇到这种问题，还要更深思熟虑一点。
把程杭暂时抛到脑后，她开始看余常欢跟另外几个女孩练习200米。余常欢果真像她说的一样不擅长运动，一直落在后面，从跑道上下来的时候，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饶是如此，周问还是冲她竖起了两个鼓励的大拇指。
注意到周问的动作，余常欢一路小跑到周问身边，喘着大气一屁股坐下，双手把汗湿的刘海拨弄到耳际：
“累死我了！——真羡慕你呀，可以坐在这儿什么也不用管……”
“如果我没记错，这个苦差事是你自己给自己揽的吧？”周问调笑道，“现在想反悔了？”
“想反悔也不行了，我要是现在反悔，郭煜恒非得把我杀了。”
余常欢作出一副痛苦的表情，低头揉搓着自己的头发。这时候，操场另一侧传来一声哨声，原本还苦着一张脸的她突然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盯着跑道看起来。
“你在看什么？”周问顺着余常欢的目光看过去，跑道上是几个穿着跨栏背心的体育生正在练习长跑。
余常欢没答话，但看她这副表情，周问就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她露出八卦的笑容，拍拍余常欢的肩膀：
“小妮子春心动矣！快点说说，看上哪个帅哥了，我说不定还能帮你们牵线搭个桥。”
“哎呀，你不知道。”余常欢的两颊已经红透了，两团苹果肌鼓着一股笑意，“他不会看得上我的。”
“我们余小姐这么优秀，怎么会有人看不上呢？”周问的兴致被拉得更高了，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快告诉我吧，究竟是谁，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余常欢不回话，还是定定地看着那些男孩子们奔跑。其中为首的那个穿着浅黄的背心，肤色白皙，健步如飞。余常欢的眼神一路追随着他的动作，几乎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
“是4班的……他叫郑一言。”
这个名字瞬间触动了周问心里某一根敏感的神经，她连忙看向那个男孩——此时他已经冲线，正在终点线后方做拉伸。那张脸依稀还能辨出小时候的轮廓，不是郑一言又是哪个。
一瞬间，许多回忆涌入她的脑海。小时候结伴在楼下的公园里挖土盖房子，偷跑进他家里去玩电脑游戏，这些原本已经模糊的事情突然又变得清晰起来。
“周问？周问？你怎么了？”
余常欢看周问愣神，伸手在她脸前面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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