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杭没有说错。几天以后，余常欢的态度就恢复了原样，甚至比之有过而无不及，和周问亲密得越发像姐妹一样。周问敏感地察觉到，余常欢看她的眼神里是多了一些什么，但这些东西并不招人讨厌。
随着月考一天一天被抛在脑后，期中考试的脚步一天一天临近了，年级里那些流言蜚语也逐渐烟消云散。学生们都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眼前的书本、试卷和习题册上。
周问也不例外。她是全班做习题最快的学生，一本厚厚的习题册，她已经比同班同学多写了二十页。她按照自己的节奏默默地学习，似乎什么事情都不会干扰到她。作为班里的卫冕第一，她的数学和化学最好。她喜欢这种有固定的答案的科目，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让人安心。
班里偶尔会有同学来找她问题，但她所讲述的解题思路往往太过偏门，让人难以理解，久而久之来询问的人也就寥寥无几了。一直坚持和她组成“学习互助小组”的，就只剩下余常欢和程杭。
凭心而论，余常欢和程杭的成绩都不错，只是余常欢的数学和程杭的理综，给他们拉了不少后腿。在这一方面，周问是不吝自己的力量去帮助他们的。
作为交换的是，余常欢的英语成绩和程杭的语文成绩要为她保驾护航。
就在这一片紧张的氛围里，时节渐入深秋，秋季运动会的时间即将到来。
“永业中学特别喜欢组织这种活动。运动会、艺术节、各种各样的比赛……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面对周问“还有一周就要期中考试为什么要在这时候组织运动会”的疑问，余常欢是这样回答她的。程杭没有人影，他报了投铅球的比赛，这时候应该正在操场上练习呢。
“你会去参加吗？”周问问余常欢。
“不会。我不擅长运动，八百米我都不一定能及格。”余常欢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那你呢？你会去参加吗？看你平时体育课都不怎么上，是不喜欢体育吗？”
“我也不会。”
周问摇了摇头，有些不自在地抓了抓头发。
“我不喜欢运动。”
这话周问说得不假。她曾经是个喜欢运动的人，但自从她生病以后，就很少运动了。如今，她唯一坚持下来的运动就是骑行，但在运动会上实在没有什么发挥的空间。
但饶是如此，随着运动会一天天临近，她的心情也一天一天澎湃起来。运动会对于周问而言，还是存在于小学记忆里的很久远的东西。一个班级的人聚在一起商量怎么选班服，怎么列路队，怎么设计开幕式……一切都让周问觉得不真实。
好像是几个月前，她还在青苗中学逼仄的教室里按部就班地过着她平静无波的生活，现在却已经坐在充满喧闹的课堂上跟着班长一起投票选班服了。虽说三个选项都实在算不上好看，但能够脱下裹在身上的厚重校服，学生们都是愿意的。
“好，根据咱们的投票结果，我们最终获胜的是第三套！”
周问刚刚想着自己的事，有些跑神，回过神来的时候班服已经敲定下来了。她抬头看了看黑板上贴着的图片，男女都是普通的卫衣黑长裤，只不过女孩的衣服是粉红，男生的衣服是浅黄。不好看，但也不难看。
但很明显，有人不这么觉得。
“感觉每套衣服都好丑……”余常欢从前排回过头来，一面叹气一面在周问的桌子上画圈圈，“你说，当天我们能不能化妆啊？”
“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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