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余同学，我们才刚认识第一天而已，你就邀请我去吃饭……”
“那有什么关系？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你一定是个不错的人，只要你不介意，咱们就交个朋友吧。”
余常欢说这话的时候，将一只手直直地伸到周问面前。周问用不确定的眼神看看余常欢，又看看程杭，但这两个人都用出奇一致的坚定目光望着她。
她也伸出手，握住了余常欢的手。
永业中学的食堂很大，至少跟青苗中学比起来是这样的。晚自习前的高峰期，这里挤满了吵吵嚷嚷的学生。最靠近窗口的几排是教工们的位子，余常欢拉着周问，在距离窗口较远的位置上坐下来。
“对了，周问，我一直有个问题很想问你。”席间，余常欢吸溜着碗里的面条，含含糊糊地开口问，“我听说你摸底考试的成绩特别好，你为什么不去楼上的实验班，非要到我们班来啊？”
“我在青苗中学已经受够高压的环境了，我想普通班的氛围可能会更轻松一点，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周问迟迟没有动筷子。她的筷子在盘子里搅来搅去，一面搅动一面漫不经心地回应余常欢的问题。她这话半真半假，更真实的原因，她认为还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就说出来。
“这种话就只有这种有选择权的人物才说得出来。”程杭应和了一句。
“这么说，你很喜欢我们班了？”余常欢来了兴致，将脖子伸得老长。
周问终于夹起一块已经开始变凉的鸡蛋放进嘴里，一面咀嚼一面思索着。最后，她点了点头。
周问回到家的时候，舅舅和舅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表弟谭枫正在房间里写作业。看见周问回来，舅舅舅妈只是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就又把注意力放在了电视上面正播出的综艺节目上。直到周问背着背包钻进房间，舅妈才紧跟着进来，为她端来一盘小番茄。
“文文，在新学校怎么样？”舅妈坐在周问的床边，开口问道。
“还……不错吧。”
周问拣一颗小番茄放入口中，她向来不愿和舅妈说很多，就用这样模棱两可的话搪塞着。
“新同学都好吗？交到朋友了吗？”
“挺好的，认识了两个不错的同学，老师们也都挺好的。”
“文文，在新学校里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时跟我们说。”舅妈的语气语重心长，“千万别再出现像之前那种……”
她说到这儿，顿住了，脸上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周问知道她咽下去的那半句话是什么，一时之间嘴里的小番茄有些难以下咽起来。
房间里的气氛沉默着。舅妈大概自知失言，双手交叠在腿上不说话了。隔了仿佛有一个世纪的时间，周问才腾出有些生锈的嘴巴，开口回答。
“我会的。”
临出门的时候，舅妈又停下来，看了一眼屋里的周问。
“对了，文文，生日快乐。”
她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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