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安揉了揉太阳穴。再次问道：“那神机营统领陈捷自杀一案呢？”
“回禀督司大人，神机营统领陈捷已经有结果了，陈捷其实并不是死于自杀，而是死于一种致幻的毒药。”
“那一种致幻的毒药可是来自番邦？”
元清风一拍脑门道：“若非督司大人提醒，属下差一点忘记了，胡商阿耶.皮里亚尔曾喝得醉醺醺的，死因有可能也是提前服食了某一种引发心肌抽搐的毒药。”
对元清风的后知后觉，贺朝安并没有表示出不满，只是喝了一口茶道：“那胡商果然是布局之人布下的一枚弃子，查过胡商近一年往来的账目吗？”
“没有找到账目，应该是提前被人销毁了。”
贺朝安冷冷道：“那你们还查到什么？”
元清风有些局促不安道：“油坊里的伙计失踪了三个。”
“不用查失踪的伙计了，他们定然是运送火油的人，被人灭了口。”
“那接下来往哪里查？”
贺朝安冷笑道：“自己不知道多动动脑子，除了油坊，不还有送菊花的花卉商吗？焚烧凤凰阁的那些火油，不会无缘无故埋入菊花盆里。”
元清风喏喏而退，贺朝安暗自摇头。这元清风勇武有余，而智谋不足，让他去除掉谁，是一把好刀；让他去查案，去像是一只嗅觉不太灵敏的猎犬。可惜叶菱舟跟自己合不来去了大理寺，若是叶菱舟在，何至于让他费神伤脑筋。
贺朝安站起来，在屋里踱步，他觉得皇宫里太安静了，简直有些安静得可怕。宫城戒严，大明宫内还没有传来陛下伤情确切的消息。即便是作为大宁国靖安司的谍报头子，他的触角也无法伸到受伤的陛下身边，去掌控陛下受伤的真实情况。
皇宫这样地有些不正常，更不正常的是，京都长安城中书令蔡东藩的府上也很安静。京都的各方势力，似乎都很安静，并没有谁蠢蠢欲动，都像自己一样耐心地等待着……等着宫中传出的消息。可贺朝安最担心的就是，一旦宫里传出不好的消息，只怕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贺朝安换了一身衣服，将自己打扮成一个糟老头子走出了靖安司来到一条巷子口。天边的曙色渐渐开始明亮起来。巷子口，早起的商贩已经忙活着，早早开门招揽生意。贺朝安眯缝着眼睛，京都长安城还是熟悉的烟火气息，飘香的羊肉粉扑鼻而至。贺朝安背着双手，走进一家早膳店，点了一碗羊肉粉吃起来。
薄片儿的羊肉，入口即化，贺朝安最喜欢这种感觉。他记得有一年在北凉国的一家羊肉粉店里，吃到京都特有的酸辣羊肉粉味道，险些让他露了行藏。北凉国二十年做暗谍的时光，简直不堪回首，所幸苦尽甘来，回到大宁国做了靖安司的督司。贺朝安喝完最后一口残汤，付了钱。才慢悠悠地溜达着向巷子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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