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
卢平从床上醒来,当即注意到宿舍内空无一人。
他面无表情地从床上爬起,没有半点犹豫地敲了敲厕所的大门。没过几秒,顶着一头鸡窝的马桶精灵莫里斯便尴尬地探出头。
“是要洗漱吗?当然,您请。”他提着报纸从窄小的门框中走出,“不过为了我的名誉,容我再度解释一次——我只是坐在马桶盖上看报纸,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做。”
“总感觉你昨天是不是说过类似的话……”卢平叹息一声。
他进了门,拿起昨晚置办的牙具,对着镜子洗漱起来。他随即注意到,莫里斯刚刚的那席话也许并不是谎言——至少厕所里那一成不变的芳香剂的味道是这么说的。
“有什么值得关注的热点新闻吗?”刷到一半,卢平还是忍不住含糊不清地发问,“比如萨拉热窝那事的最新进展。”
“当然了,就在头版头条上呢。”莫里斯的声音自门外响起,“不出意料,陛下到底还是选择干预了。”
“……也就是说,应该打不起来了?”
“不是应该,而是必定。”莫里斯肯定地答道,“在整个欧洲,只要是拿破仑皇帝认定的事情,都不可能有任何改变的空间。”
“听起来,你似乎是他的铁杆粉丝?”
“你说陛下?是的,我不否认这点,但这次,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哦?怎么说?”
“只要看看地图就知道了。”莫里斯毫不犹豫地回答。
“约瑟夫·波拿巴,西班牙国王,陛下的长兄;热罗姆·波拿巴,威斯特伐利亚国王,陛下的弟弟;若阿尚·缪拉,两西西里国王,陛下的二十六元帅之一;卡尔·约翰,本名让-巴蒂斯特·贝尔纳多特,瑞典国王,同样是二十六元帅之一。”
“再加上陛下亲领的意大利王国,以及早年曾与陛下并肩作战的波兰元帅东布罗夫斯基阁下……只要他们二位开口,波兰与萨克森国王弗里德里克·奥古斯特三世便绝不敢反驳。至于奥地利人?嘿……他们何时又敢在陛下面前抬头了?”
“你难道从来都不觉得奇怪吗?”卢平总算忍不住开口道,“这些人都是上个世纪的老古董了。”
“倒也不是不觉得奇怪啦……只是这么多年下来,就算觉得奇怪,大家也早都适应了。”
莫里斯的声音总算是带上了些许犹豫:“不过听说罗马教会都已经准备给陛下封圣了,军队和民间这么多年下来也形成了‘不朽帝皇’的信仰……也许他们说得真有道理呢?”
不是……还真就帝皇啊?
卢平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他当然看得出来,像莫里斯这样的书呆子对于真实政治实际上并没有太多了解。且不提在前世拿破仑统治后期便与他离心离德的缪拉,以及在第六次反法同盟战争中带领瑞典与帝国敌对的贝尔纳多特,哪怕是拿破仑分封的那些亲戚,在这么多年的独立统治之后,又岂能不因利益和权力而生出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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