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嵩接着道:“若是将徐州的士族,也看成陶谦的儿子,他们是否也会有同样的想法呢?”

应当是有的。

曹操在认真的思考。

父亲的这话,用最简单的道理,最能感同身受的道理,说明了当下的状况。

这让他恍然大悟,陶谦在徐州,反而不是铁板一块。

他同样会遇到和自己去年一样的问题。

身后站着的士族,他们会重新选择,再次站位。

因为陶谦已经老迈,局势几次摇摇欲坠之后,应当让人看清了陶谦现在的实力,并不足以护卫徐州十年、百年,他的家族、他的家底,都不足以让人安心。

所以这些徐州士人,会另寻他处!

分手,只是一个时机的问题!

士人很简单的,他们如果看不到前景,就会抛弃,但是不会直接无情离开,而是选择一个大义凛然的借口,譬如兖州士人对待曹操,用的是他排除异己、诛杀边让的事。

可实际上呢,边让身为曾经九江太守,本身具有极大的影响力,时常拉帮结伙的对曹操口诛笔伐,若是不管不顾,局面一样会失控。

只能说错不是大义上的错,而应当是小义上的“仇怨”而已,在边让传出死讯的那一刻,就足以证明曹操失控了,士族不能掌控曹操,就只能换一个人。

他们后来选择的吕布,就是个不错的目标。

因为他一直处在被掌控的状态,从来没有真正自主过。

曹嵩记得,在原本的记忆中,即便是吕布坐到了徐州牧的位置,也同样被陈圭、陈登两父子玩弄于股掌之间,宛若婴儿一般,最后城池都丢光了,方才能警觉。

“我明白了。”

曹操笑容越发的灿烂,甚至最后是豪迈的大笑了几声。

父子俩都是聪明人,曹嵩更是一个拥有前世大量超前学识,也就是“答案”在手的人,很多话只需要点一句,曹操马上就可以想到更多。

“阿翁,你放心吧,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这么想了,阿翁还是活久一点好!”

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从自己出仕之后,和父亲的交谈就越来越少,曹操也曾出现过青年男人常见的问题,那就是觉得自家父亲说的话都是错的,下意识的嫌弃。

但现在却觉得,有阿翁在,何求奇谋之士,他什么都看得通透,真乃神人也。

“去你的。”

曹嵩嫌弃的轻喝了一声,你倒是说得直白,还真在心里咒我。

“那,阿翁可得帮儿去回应一番,先和陶谦表面何解,之后再行布局。”

“不去,”曹嵩坐得稍微端正了些,面容严肃,言辞拒绝,“我在这刚过上安宁日子,你别折腾我这把老骨头了。”

他选择倚老卖老。

“唔……”曹操想了想,道:“那就算了,我便亲身去一趟沛县,和徐州来使商议罢兵就好。”

“等会,”曹嵩眼睛一亮,“沛县?”

“沛县是不是有个甘氏?”

“不知道,”曹操茫然的摇了摇头,什么氏?很出名吗?若是出名为何我不知道?家中可出过什么名流?

“算了,我亲自去吧,”曹嵩拍了拍膝盖。

“阿翁,路途遥远,还是在家中休息,”曹操不明白为何父亲转变这么大,但懵逼的劝道。

“没事,我活动一下筋骨,不在鄄城给你们添麻烦,让文远带八百骑随我去就是了。”

“哦,哦,好……”

曹操呆若木鸡的啄了啄脑袋,满心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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