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竹双拳紧握:“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去报官吗?”

妇人垂着眼睛,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新来的女人被看的很严,像我这样生了孩子的才能出门,但也不能出久居巷,前年有个小媳妇偷偷跑出去,被人逮回来,生生打死了。”

“女人们不说,其他买女人的就更不会说出去了。”

她带着好好打工的梦来繁华的汴京,本想着逃离魔窟,不想又进了另一个地狱。

方季白咬着牙问:“老伍是一个人干这个勾当吗,有没有同伙?”

“有的!”

多年沉积在心里的伤痛被人倾听,被人理解,妇人一下又重新燃起了刚被卖到这里来时的斗志。

“我记得我第一次看见老伍时,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甘竹追问:“是伍萍芝吗?”

“当然不是,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屁孩呢,那是个男人,蒙着脸,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妇人眼睛透过她们看向远方,陷入了回忆中。

“那时候我被他们骗过来,起先是被关在一个潮湿的地方,跟我一起的还有另一个女人,那里很黑,我什么都看不清。”

“不知道过了几天,他们把我打晕,再醒来我就成了这家的媳妇。”

事情的发展出乎预料,但现在看来,妇人口中那名神秘的男人,有很大问题。

方季白:“久居巷有多少人知道老伍拐卖妇女这件事?”

“都知道。”

甘竹大跌眼镜,难以置信:“所有人?”

“是啊,所有人。”妇人语调里似乎被堙灭了所有希望,“所有人都知道,但是不会有人说,说出去,他们就再也娶不到媳妇了。”

甘竹怒极:“难道就非要娶个媳妇才算完吗?!”

妇人流了泪,慢吞吞地说:“可能吧,不过老伍死了以后,就没有女人再被卖过来了。”

方季白安抚性拍着她的后背,问妇人:“伍萍芝和老伍的关系怎么样?”

妇人皱眉想了想:“呃,应该是不太好,老伍在时从不让伍萍芝那孩子出门,就只在家给他洗衣服做饭,后来有一天,伍萍芝把一个女人送到隔壁家当媳妇,说她爹已经死了,我这才能经常在久居巷看见她。”

“伍萍芝有没有亲近的朋友?”

“哦,她跟隔壁家媳妇关系挺好,叫什么如,听说还读过书呢,伍萍芝还经常来看她,不过隔壁全家昨天刚走。”

甘竹敏感地坐直身子:“走去哪,去做什么?”

妇人摇摇头:“这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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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家与隔壁仅一墙之隔,甘竹决定翻过去看看。

墙头一人半高,方季白估计着正常成年人类是可以搞定,便打算自己翻过去。

她思量时,甘竹已经跃上了墙头。

她朝方季白伸出手:“来我拉你上来。”

方季白从善如流,两人安稳地落在隔壁家的院里。

这家较之刚才的妇人家更为简陋,连窗户上都破了一个大洞。

院里没什么有探索价值的线索,甘竹用刀挑开了脆弱的门栓,进了瓦房里。

瓦房只有三间,正中做厨房饭厅等,左右两间当做卧房。

甘竹探了一番,确认屋里没人后,决定与方季白分头搜索。

方季白进了右边那间,她刚掀开帘子便问到一股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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