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洛萱身为帝后最小的公主,一向被娇养长大,帝后将她当做掌上明珠。
她长这么大,没见过多少阴谋诡计和厚颜无耻之人,因为没人敢在她面前放肆。
谁敢给她一点儿不痛快,只要一个眼神,就有人替她教训回去。
然而,自从被送去和亲,她将十五年的泪眼在这一路都哭尽了。
疼爱她的父皇母后都劝她要担当起身为公主的义务,任由她一个人独自远离汴京,面对那恐怖的夫婿,和彷徨的未来。
从那一刻起,她才知道,原来疼爱都是有条件的。
她本来以为自己被送去和亲已经够惨了,却看到更惨的百姓和过得很苦却很英勇的将士们,让她见到了另外一片天地。
而,这两天,她所见的一切简直颠覆了她的全部人生观。
怎么有人可以为了一己私利,颠倒黑白,残忍杀害为国抛头颅洒热血、战功赫赫的良将?
昨天流的眼泪太多了,多到现在、不,将来都不会再有眼泪了。
她只想为齐骏讨回公道!
安平王满脸蔑视,看都不看赵洛萱一眼:“黄口小儿,信口开河,老臣不与你计较……”
“安平王是不敢回答吗?”
赵洛萱再次打断他,死死盯着他,一双赤红血眸像要吃了他一般。
她不怕他!
全殿的文武百官看着娇小的公主像是恶魔附体,有些人变了脸,觉得今日这事不能善了。
赵洛萱冷笑:“大梁唯一的外姓王,享受皇室赋予你的荣华富贵,享受着天下百姓的供奉,你本该克己守法,为民效力,可你竟害怕回答我一个黄口小儿的正当问话,你才是厚颜无耻,欲盖弥彰!”
安平王怒火攻心,将手中玉板狠狠往地上一摔,指着这赵洛萱怒吼:“放肆!你们血口喷人!”
皇帝都不敢这样对他说话,小小的女子竟敢在公堂上骂他?
两个区区皇子就敢公然指责他!
找死!
安平王乃武将出身,他帮皇太后夺嫡,一手扶持皇帝坐上皇位,如今的权势简直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在朝堂之上,他说一一向没人敢说二。
小小赵洛萱竟敢挑衅他的威严,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他,简直不能忍。
姜世子冷着脸教训:“淑和公主,你莫要仗着公主身份撒泼大放厥词。你杀了朝廷命官本就该处死罪,我父王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可以饶你一命,大不了褫夺一品公主封号,依旧可以保你公主尊荣。但你一再挑战我们的底线,那我们可就不能容你了!”
众位朝臣脸都变了。
这话说得,姜氏一族好像凌驾于皇帝之上了。
皇帝果然变了脸。
但,此时他不该出手,自然有嘴替。
谏院左谏议大夫严大人忍无可忍,出列怒斥:“安平王,姜世子,你们才是过分!你们倒是帮皇上做起公主的主了!纵然公主真杀人,也要先查明是非曲直。何况,公主正在喊冤,有冤不查,你们就想扣罪名给公主,你们父子才是言辞过分!尔等将皇上置于何地?”
朝臣立刻有人附和,纷纷指责安平王父子跋扈,而安平王他们这边的人反驳。
一时间,朝堂上吵吵闹闹起来。
安平王怒火中烧,脾气压不住了:“你这老匹夫休要聒噪!”
严大人豁然大怒:“这是朝堂,不是你家后院!”
一直没吭声的敬国公出列,朝皇上拱手:“皇上,微臣觉得安平王需要回答公主的问话。”
“如安平王知晓此事,并纵容姜铎抗旨,那事情就严重了,咱们再次再对峙也查不清,可交于三司严查。毕竟安平王功高,审讯需谨慎。若只是姜铎一个人所为,那很容易问清。”
敬国公淡淡看一眼姜世子:“另外,若姜世子是护弟心切,不知者不罪,倒是可以网开一面。若知情纵容,也就另当别论了。”
敬国公姓孙,正是皇后娘娘的亲爹。
嫡长子、孙重阳与赵宇文是铁兄弟。
今天这场闹剧,一下子牵扯了皇后三个孩子,他再不站出来,岂不被安平王一锅端了?
敬国公一开口,安平王的对头们有了主心骨,顿时大家的附和声高了。
就差点说安平王功高盖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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