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全新的龙种,它几乎不需要翅膀就可以飞行,拥有媲美红龙的强壮身体,还有几乎全属性的亲和力。

一路上,他时而张口大骂:“蠢猪!大蠢特蠢!不是黑龙!蠢猪!”

——

“事实证明,殁夜龙战损后滴下的龙血具备类似消弭之炎的特性,它们在离开身体后保存的最长时间不会超过48小时,此后便会自燃,分解在容器或空气中…”

——《俯瞰穹顶的恐怖》

……

冷月挂上高空,渐暗的天色笼罩大地,一天过的非常快,夜晚再度来临。

房间内,忙碌一天的玛丽正度过每天里最舒适也最无聊的时光,为了打发这些无聊的时间,她不可避免的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旁边那只肥嘟嘟的生物上。

“恺撒…我要是像你一样就好了…悠然自在。”她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洁白的手掌轻抚恺撒的脸颊,轻轻诉说自己一天遭受的委屈。

在这个仇视美貌的地狱里,想要摆正心态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仗势欺人的奥维拉为了一颗掉落的蓝莓用鞭子将我打得疼晕在惩戒室,旁边的洛莉打翻两个果盘却视若无睹;医护室里的人渣用疗伤的借口偷摸我的隐私,就连我以为对我好,可以给我公道的梅森特也只是垂涎我的样貌…”

玛丽哽咽的讲述自己一天下来蒙受的不公和羞辱,屈辱的泪水止不住的夺眶而出,“当我处理完一切糟糕的事务从医护室里走出来,洛莉,那个贱人还有那些跟随她的混蛋,看我就像是看一个奴隶…”

“同行的护工说我卖身求荣,还不停和别人讲,就连这里的男仆也不把我当人看…”

躺在床上的恺撒缓慢的站起,直到够得着玛丽的脸,伸手轻轻抹去她眼旁的泪。

这一举动让正在宣泄的玛丽顿时回过神来,她哭得红肿的眼睛意外的看着眼前不知什么时候站起来的孩童。

短暂的呆滞片刻,她的双手紧紧搂住这个唯一的同伴,湿热的脸颊贴住恺撒的前胸,低声啜泣。

她就连哭泣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因为她知道声音太大被隔壁听到可能又会引来奥维拉这个神经病。

恺撒的双手也抱住玛丽的头,就像她平常摸自己脸一样轻抚对方柔顺的秀发,从嘴里挤出几个发音不准的词:“妈妈…别哭…”

作为智慧生物的本能让恺撒知道有“妈妈”这个概念,但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谁。

在他的脑海里,传承记忆中关于上一代的图像都笼罩着一层迷雾,隐匿不可见。

恺撒的脑袋和对方挨在一起,细细感受着她湿热的泪水浸透自己的前胸,他猛然发现,这好像是自己初生以来第一次对这个世界的生物产生情感。

龙类与生俱来的高傲注定了他们视凡尘于无物,更何况是所属龙中之冠的恺撒?德耶奈拉,可如今,玛丽自从生来便一直照顾自己、陪伴自己,因为自己稍多的食量和梅森特的垂涎,让眼前这桃李之年的女孩无端蒙受了不知多少冷眼和苛责,他又怎能不喜爱这个漂亮的姑娘?

“嘀嗒、嘀嗒…”

墙上的时钟不断跳动,时间在玛丽的啜泣声中一分一秒的流走,不知不觉中,半个小时过去了。

玛丽缓慢的抬起头,与恺撒四目相对,沉默了半晌,她轻轻把恺撒放回松软的婴儿床,然后捏了捏对方的脸。

受到挑逗的恺撒“咯咯”的笑出声,玛丽的嘴角也情不自禁的上扬,悲伤了一天,再怎么样也得笑一声来准备好迎接明天的太阳。

玛丽回到自己的床上,一天的糟心和忙碌早已让她疲劳不堪,刚躺下没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按照殁夜龙在人类社会的身体机制,钟表上的时针缓慢靠近十一点整,恺撒也应该到了入梦的时候,然而这一次…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从心底上浮,这是上位物种为了确保自己能够避免扼杀所具备的可怕感知力,恺撒试图寻找这股危机感的来源,直到他望向了窗外。

他的眼瞳逐渐明亮,在他的视野中,无尽高天猛然刺出别样的光,黑暗的穹顶上竟依稀能望见一轮炽烈白日。

夜晚不可能有太阳,他伸手触摸被光照的地方,果然,这阳光十分怪异,没有温度也没有日息,其他人是看不见这轮太阳的。

突然,一段完整的画面在恺撒的脑中播放:

一条长路上,白袍老人骑着骏马狂奔,而他也是恺撒的熟人。

“沃特鲁斯?尤格。”

恺撒也认得这是谁,对于昨天这位自出生以来险些将自己杀死的猎魔人,他可是记忆犹新。

画面持续推进,恺撒跟随着尤格的视角,依稀可以在道路的尽头看见一个发着光的太阳标志,下方还有几位和他一样的白袍法师。

“日冕术士会。”

恺撒同样认得这是什么标识,龙之传承里的知识早已告诉了他这是潜藏于人类社会里的巨龙之敌。

画面到此结束,恺撒的意识又回到了房间里面,窗外的日光也消失不见,天空又恢复了漆黑。

他知道这些画面的含义——尤格去通知了术士会其他成员,接下来会有相当多的日冕法师来找自己麻烦。

“一群混蛋,想死的尽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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