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业火三灾的结界抵御，我们所听的歌声微乎其微，而雪千城所说的，隐藏在歌声中的妖力，对我们也并没有产生任何影响。
倒是那个受褚渊委托的渔夫，似乎被吓破了胆子，哆哆嗦嗦地钻进乌篷船里头，伸手挽住雪千城的胳膊，大声求救：“神仙！神仙！救救我！”
雪千城艰难地将自己的胳膊从渔夫的怀中抽出来，这种被人热情对待的情况，他还是不太会处理，只能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
我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渔夫的跟前，轻声安慰道：“你别怕，有他在是一定会没事的，你能讲讲鱼凫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渔夫看看我，又看看雪千城，似乎觉得雪千城更加厉害一些，于是再次挽住雪千城的胳膊，才哆哆嗦嗦地开了口：“以前……以前不是这样的……”
渔夫所言，鱼凫城原本大家安居乐业，但是有一天，宴嘉池的湖面上起了大雾，雾中隐隐约约有女人歌唱的声音，有些胆子大的年轻人便驾驶着自己的小船，进入雾中一探究竟，却是一去不复返。
倒也有一部分返回来了，但却是一条条的空船，上面一个人影都没有。
于是他们报了官，等官兵来了，租用了几条渔船，再次进入大雾中查探。
这一次，回来了一个人。
但却是被吓疯了的一个人。
他口口声声说着——放了他！放了他！
大家就只能把他送回了官府，请了大夫来看，只说是精神失常，至于是被吓的，还是遭到了什么攻击，大夫也说不清楚，只能任由此人疯魔下去。
如今，还在疯魔着。
“吓疯了？”我抬头对上雪千城的目光，猜测道：“也许是这水中的妖物太过可怖，将人吓疯了。”
雪千城没有回答，那渔夫倒是连连点头。
这件事情十分蹊跷，按照渔夫的话来看，这里似乎莫名其妙的来了一群妖物，占据了宴嘉池为非作歹。
但我倒是并未听说过，有哪一种水中的妖物，喜欢迁徙的。
水鬼，或是水中妖物，对自己的领地格外在意，一般选定一处水源之后，可能终生都不会离开，除非……栖身之地被破坏了。
不过宴嘉池是鱼凫城唯一的湖泊，周围方圆几十里，都没有其他水源了，水中妖物不能长时间离开水源，若是有其他地方的妖物迁徙过来，怕是半道就要被渴死了。
难道宴嘉池本就生存着妖物，先前心情好，不曾为祸一方？
“别猜了。”雪千城见我眉头紧皱，提议道：“等见了褚渊，或许一切都明白了。”
我点点头，但看着挽着雪千城胳膊哆哆嗦嗦的渔夫，怕是不能再指望他来撑船了。
于是对雪千城笑着道：“你来撑船吧。”
雪千城虽然无奈，但乌篷船已经在湖面上停驻许久，结界外似乎有东西正在聚集，这里的大雾没办法用妖力驱散，就是那船头处褚渊送的发光的鲛珠还管些用处。
在鲛珠的光亮下，堪堪能够看清前路。
雪千城一只胳膊被渔夫抱在怀中，腾出另一只手来，单手结印，放在唇边轻轻念咒，利用妖力将乌篷船推动起来，向着鱼凫城的方向行进起来。
在鲛珠的带领下，我们很快便看见了鱼凫城的城门。
乌篷船靠岸后，有一个老妇人赶来将渔夫接走了，大约是那位渔夫的老伴，雪千城将船头的鲛珠赠予他们，感谢渔夫冒险前往接驳。
“鱼凫城没有受到影响。”雪千城默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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