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前的碎发还滴着水，像是极没耐心的，拿着毛巾胡乱揉了通。
湿发被揉的凌乱，衬得纪嘉安格外无害。
随后他将毛巾随意的搭在了屋内书桌前的椅背上。
视线下落，他不经意瞥见了被他鬼使神差拿到卧室的试题。
漆黑色的瞳孔映着台灯的亮光，他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像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了身。
盯了半晌，他忽然嗤笑了一声，收回了视线，没在看那份试题，走到衣柜前面换衣服。
换好后，纪嘉安坐在床边，依靠在床头。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姿态随意懒散，似乎是没太大心思玩手机。
须臾，他又瞥向了那张静静躺在桌子上的试题。
—做完了有奖励。
他满脑子都是这句话，挥之不去。
又想起秦易白的晃人的脊背和给他讲题时那张认真的、近在咫尺的脸庞。
纪嘉安面色一僵，挣扎的下了地，走向书桌。
…
说了大约一半，纪嘉安看着这张试题吐槽。
这根本就不像高中题，来个小学生都能做吧？
说完这句话，纪嘉安顿了半晌。
忽然他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瞳孔猛的瑟缩，握笔的手用力到颤抖。
—嘉安同学完成今天的功课，老师有奖励。
一个黏腻又恶心的腔调在脑子里回响。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张令他毕生难忘的脸。
粗重、恶臭的气息似乎现在就一下一下的喷在身上。
昏暗的巷子，粗重的气息，黏腻的触感，还有那张半明半暗的、狰狞可怖的脸。
骇人的记忆好似又在面前重演，恍惚间他看见了年幼弱小的自己。
不愿回想起的回忆，像只章鱼扑上来缠绕，留下恶心的粘液。
纪嘉安有些反胃，嘴唇血色也退的彻底，在书桌白炽灯的映照下，整张脸像个毫无生气的白瓷娃娃。
他用力的闭了闭眼，想让脑子里的画面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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