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诚说:“修理车子这么难,那我也不敢开了。”
凤山大方地说:“你开车,我放心。大胆地开!”
就这样,书诚继续练车,梅竟芳和王凤山走了。
书诚在医院的小广场练习倒车入库,护士小燕下来了,穿过院内广场,向医院门口走去。
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上托着个纸袋子,又遇到书诚的车。书诚正在练习靠边停车。小燕见车窗是落下的,就对书诚挥了挥手,说:“让你活动一下,你就没完没了了。再要是把伤口挣裂了,可没有医生给你换药了。”
书诚大声说:“哦,我一会儿就回去。”
楼上一个女声大声问:“小燕,买到烤鳗了吗?”
小燕说:“买到啦,小馋猫。”
书诚一直练到油箱报警为止。他把车停到停车场。他的人在这里,他的心一直在想着哥缉私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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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关院内。
穆林领导的缉私团队,在第一辆车出发一个小时后,侦察组打回电话说:
“报告副税务司,我们现在在龙口分关太平湾分卡。刚才,我们侦察了现场,一切都如举报人所说:莱州府掖县太平湾出海口第三个泊位,有一艘日本商船,不错,就是“太古丸”号。船上黑灯瞎火,什么动静都没有。”
穆林会心一笑:“他们肯定在睡觉,养足精神。你们继续侦察,不能大意,不可间断。”他对维申斯基说,“我们出发。半个小时后,两个行动组出发,分头赶到埋伏地点。”
于是,第二辆轿车驶离海关。这是一辆英国老牌子老款式的劳斯莱斯轿车。维申斯基驾驶。
此时,车窗被帘子遮挡着。半个小时后,经过龙口巡警站。车停了,维申斯基下车。
走进去时,巡警队长听到汽车声音快步迎了出来。巡警敬礼,然后说:“维申长官,我们已经接到警察局的指令。现在,我们全队整装待命。请你放心!”
“不是我不放心,是副税务司先生不放心。”
巡警队长遥遥地向轿车敬礼,说:“请副税务司先生放心。”
维申斯基驾车到太平湾港口附近的大东茶馆二楼的一个包间。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部电话机,一瓶伏特加,两只酒杯,几只盛着牛肉干和干果小碟。
此时,东海关小平房隔离室的两组人同时离开,分别上了第三辆和第四辆车。
这两辆车行驶过程中,相互监督。每辆车上的三个人也是相互监督。
整个组织工作,前后衔接,横向关联,严丝合缝,滴水不漏。
大东茶馆里,已经没有什么客人,楼上楼下显得空空荡荡。二楼临窗的包厢雅座里,穆林浅浅地品尝着伏特加。
酒香溢满包厢,酒精在他的血液里漫游,让他的整个筋骨都渐渐地舒展了。
今天一天都没有喝酒,把他憋坏了。
维申斯基在一边陪伴,闲聊着苏联和日本的外交事件。
维申斯基说:“先生上次讲到的日本对苏联的野心,我听了非常震惊。有些事,闻所未闻。”
穆林说:“上次讲到哪件事?”
“先生讲到,1931年,日本占领中国东北后,就把魔爪伸向蒙古和我国边境。1932年,日军侵占呼伦贝尔,进驻重兵,并且在阿木古郎附近的阿尔善庙设立情报据点,沿着满洲国和蒙古国边界,设置警察分驻所,在哈拉哈神庙西面的阿斯尔庙,派驻满洲国兴安北警备军的一个骑兵团。”
穆林说:“哈拉哈神庙,是两国的争议地界。过去是蒙古和中国争议,现在是蒙古和满洲国争议。哈拉哈就是祝圣上万寿无疆的意思。蒙古人认为当然属于他们,但是,中国的呼伦贝尔人认为属于自己。双方打了十几年官司。1933年1月14日,日本关东军帮助满洲国武力夺取了这座神庙。现在,双方正在边界武力对峙。名义上是满洲国跟蒙古国对峙,实际是日本在试探我国的态度。”
维申斯基叹息道:“先生,我从领事馆听到的消息。他们说,我国与日本在蒙满、苏满边境可能会有一战。”
“哦,是吗?”穆林饶有兴趣,“说来听听。”
“侵占中国东北后,日本高层在战略目标上出现分歧,一部分人认为,应该一鼓作气占领整个中国,另一部分则认为,应该向北进攻我们苏联。”
“二十多年前的俄日之战,我国就败了。日本人攫取了我国在中国东北的部分利益。”
“日本人认为,可以跟德国联手,东西夹击我国,让我国陷入两线作战的尴尬境地。”
穆林讥笑道:“我们今天的苏维埃跟当时的沙俄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维申斯基说:“斯大林同志已经暗自下令,远东地区要做好对日本法西斯外交斗争和军事斗争的两手准备。一旦有变,果断出手,打残日本关东军。蒙古远东军第五十七特别军已经开进……”
穆林突然伸手制止,因为他听到脚步声。
果然,有人敲门。
“报告!我是茅书勇。”
穆林问:“有事吗?”
“副税务司先生,我有重要情报向您禀报。”
“进来。”
书勇进来,看了看维申斯基。穆林说:“维申斯基,你代表我去检查督促一下三个组成员,不可麻痹大意。”
听着维申走远的脚步声,茅书勇关上门,然后,拿出海蜇头身上贴的那半片膏药,显示了情报内容。
“这是我们两个线人,付出两条生命的代价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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