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受控制地想象着阴影在移动,树根的影子慢慢长出手指,一根、两根、三根最后是完完整整的五根,就像是一只手的影子。
只要他起心动念,那只影手就会随着他的念头移动,影手在火光中穿梭,穿过一根根错落的树根,最后又消失在阴影里。
芬奇以为这不过是幻觉,可当他抬头看向头顶那支树根时才发现,它的影子真的不见了。他紧张地尝试着再次调动那个念头,那只影手就从黑暗中探了出来。随着芬奇的念头,那只影手在墙壁上下沉又上升,沉入黑暗,又从黑暗中再生。
当他可以将影手在墙上操作自如时,他又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他试着操纵影手脱离平面,那只黑手真的从二维的墙壁上脱离了出来,向着自己伸了过来。他伸出自己被镣铐束缚的双手,竟然神奇地触碰到了影手,触感如同大理石表面,光滑而冰冷。
芬奇惊恐地喘着粗气,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他获得了一种了不得的力量。如此诡异地方获得的力量或许是一种诅咒,但芬奇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计划着用这种力量重获自由。
监工在外面大声地叫骂着:“德尔巴贱种!里面检查完了没有?检查完就快出来。”
芬奇从树根间钻了出去,然后到了地面上。
监工双手叉腰,焦急地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芬奇从手中拿出两枚沾着土灰的金币,监工一把抢了过去,用衬衣擦干净上面的土,然后闭上一只眼,在阳光下看了一会儿金币的成色,最后又塞进嘴里用牙咬了一遍。
确认了是真金后之后,他心满意足地将金币攥在手里,然后又问芬奇:“里面没有别的?”
“什么都没有。”芬奇摇了摇头,他刻意隐瞒了关于木雕的事情。
监工一脸狐疑地问道:“真的什么都没有?你不会骗我吧?”
“不信你自己下去看。”芬奇冷冷地说道。
监工探着脑袋看了眼那个阴森诡异的地洞,想了想说了句:“算了。找到了金子,收获也不算太少。”
他把一枚金币塞进裤兜里,另一枚则放进皮马甲胸前的口袋里,然后严厉地对芬奇说:“你只找到了一枚金币,记住了吗?”
芬奇点头。
此时一只影手从监工身后的阴影中钻了出来,直奔他腰间的左轮手枪而去,影手小心地解开枪套的扣子。
监工察觉到身体被什么东西触碰,立刻低头,看到那只暗影中伸出来的影手,他恐慌地大喊着:“圣父在上!这他妈是什么!”
监工立刻和影手抢夺起那把手枪,一时间难分伯仲,谁也不肯松手。
芬奇叫喊着:“我来帮你!”
然后立刻冲了上去,趁着监工对他放松警惕,他绕到监工的背后,用手上镣铐的锁链交叉勒住监工的脖子,死死向后拽,很快把对方拽倒在地。
监工腾出一只手来牢牢抓住锁链,企图削弱勒紧的程度,另一只手死死按住自己腰间的配枪。他现在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抓住配枪的手一旦松开,影手就会夺走手枪将他击毙。可一只手又不可能完全挣脱芬奇勒住他脖子的锁链。
监工的脸憋得通红,双腿不停地蹬着地。他的力气很大,即使单手也让芬奇十分吃力。
芬奇也憋红了脸,尽管心脏在突突跳,双手酸痛难耐,他也死死勒着手中的锁链,任由对方在自己身上如何挣扎,他也绝对不放松。
他知道只有这一次机会,一旦松手就功亏一篑了。
没过多久,监工挣扎的动静就渐渐弱了,然后双脚也不再扑腾,似乎是死了。
芬奇的双手不敢放松,依旧紧紧勒着。
他操纵影手从监工不再动弹的手里夺下手枪,直接朝着对方太阳穴来了一枪。
鲜血喷溅到芬奇布满灰尘的脸上,他这才放心松手,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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